“你那手没事吧?””劳模常关切地问。
江一水亮出左腕让师傅和工会主席看:“没事没事,这不好好的吗?”
工会主席瞪眼看了看,又眨了眨眼,神情有些古怪。
一番忙乱过后,消停下来,劳模常还想再说什么,工会主席抢先道:“常师傅,看您的要求那么迫切,那就参加吧。”
看到刚才的那一幕,他可不敢再拦了。
劳模常那一巴掌,响在江一水背上,却疼在工会主席嘴边。
他本是好意相劝,但没想到,劳模常心里压着那么大的火气。
这火,他没法冲其他任何人撒,就只好撒到了自己徒弟身上。
打人当然不对,可你能说劳模常对徒弟那一下是打吗?
要是早十年,厂里还有抽嘴巴的情形哩,你看车辆不就时不时对手下“来两下”嘛,就连武文杰当“班副呆”时,也还打过人踢过人呢。
不过现在,那些情况早已没了踪影。而劳模常气极之下给徒弟来的这一下,工会主席肯定不会把它当成“打人”
那一下疼不疼?肯定有点疼,但也就一秒半秒的事。引起工会主席注意的是,由于事发突然没有防备,江一水扶墙的那个动作,倒真有可能伤着他了。
跟带着满意笑容的劳模常道别后,工会主席问江一水他的手怎么样。
江一水笑得有些勉强,甚至脸还有些发白:“您刚才不是看过了嘛,啥事也没有。”
说着,他晃了晃左手腕,意思是佐证自己所言不虚。
工会主席摇摇头,伸手撸起他的右袖口,江一水轻轻地“哎哟”了一声,顺着工会主席的劲,露出了有些红肿的右腕。
他刚才撑墙时,其实用的是右手。他的右腕在扶墙的那一瞬,还真的受了伤。
为避免师傅担心,他故意亮给师傅看的,是他啥事也没有的左手。
“你得赶紧去医院看看,别耽误了。”工会主席知道他这伤轻不了。
江一水答应了,但央求工会主席别告诉别人,尤其别告诉他师傅。
这个倒是可以做到。假如劳模常知道了自己的“那一下”真的把徒弟弄伤了,心里不定会多别扭呢。
不过工会主席也有疑惑:“你这手伤了,还能参加比赛吗?”
江一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关系,完全没有关系,咱们现在是靠装备把人联接起来,又不是用手扶了,一点影响都没有。”
工会主席一想也是,这次比赛穿在每个人身上的那个装备,都有精致的机关,跟真火车一样,自动挂钩,把手彻底解放出来了。
反正还有练习的时间呢,江一水这伤如果实在不行,还可以再调换人。
劳模常自己一个人时,感觉有些闷闷的。想一想,他已经有好久都没打徒弟了。他早就发过誓,一定要改掉这个坏习气。他也一度认为,自己绝对不会再动徒弟一个手指头。
这回可好,又是一个大巴掌上去了。
给徒弟面子的是,这一大巴掌没有呼到徒弟脸上,而是拍在了他背上。
而从劳模常内心里,他这一大巴掌,其实是想呼到一直喋喋不休的工会主席的嘴巴上的。
谁让他起先非要拦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