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都这样吗?各种复杂的手续,一个也不能少。就这么麻烦。”
景杉刚说完“这回总算是差不多了”这句话之后,一下子呆住了。
团队走到了机场出口,出口处那位身量比所有人都至少高出半头的一位全副武装的警察,手里拿着一张小纸片,嘴里不停地说着:“行李牌!请出示行李牌!”
“坏了。”景杉心头一凉。
鬼使神差,他临下飞机时,偏偏把登机牌给扔在了飞机上。
而他的行李牌,就粘在那张登机牌上。
他问武文杰登机牌在报销时要不要用,就是不想带它了,可武文杰哪里知道他当时是什么心思呀,只是就事论事地回答他。
“武头,我好像有点麻烦了,我的行李牌扔在飞机上了。”景杉不想说也得说了。
“什么什么?你把行李牌扔了?你扔它干嘛呀?”武文杰有点急了。
“我不是不懂嘛!”景杉本来还想说,不是你说的登机牌报销用不着的嘛,可一细想,还真怪不着人家武文杰。
这两位都是书呆子类型的人物,思维方式接近。
书呆子的两大特点,一是对规则有着近乎膜拜式的尊崇,二是对边界异乎寻常地看重。
如果抠字眼,武文杰讲的是“报销不用登机牌”,限定很清晰。
景杉的理解,则把边界放宽泛了,他认为,“登机牌再也没用了,”连带的,登机牌上的所有东西都没用了。
但,这只是景杉自己的会意,人家武文杰本不是这意思,他也根本没往多想。
景杉只能送给自己四个字:“自做自受。”
现在说什么也白搭,还是得想法面对当下的关口。
跟着前面的人一步步向前走着,离那个一直在不停提示的大块头警察越来越近,景杉的心跳开始加速。
已经能看到另外两个身材中等的一男一女两名警察,在逐一核对行李箱上和旅客手里的行李牌。
武文杰向景杉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自己“掩护”他。
景杉咽了一口唾沫,点点头。
反正行李箱是自己的,大不了打开核对呗,只要他们不嫌麻烦就行。
这样一想,心里倒坦然了许多,景杉觉得自己镇定多了。
其实遇事往往就是这样,一旦把最坏的打算都做好了,还有什么大不了的。
武文杰走到门口,主动把行李牌举给检查的那位警察,警察俯下身子,把行李牌与挂在行李箱上的留签对在一起。
在他核对的时候,武文杰特意凑近过去,也做出仔细看的样子,其实是想让景杉赶紧过去。
景杉趁势挥着手里的护照等一把东西,随便比划了一下,便随人流走出了门口。
“好家伙,光出这个门口,就害得我出了一身的汗。”景杉边用护照给自己扇着风,边如释重负地发感慨。
武文杰重重地拍了他肩膀一下:“小伙子,这才是刚刚开始,以后要遇到的事,还多着呢。记着,无论做什么事,事前一定要用心,想周全,真碰上事了,就要敢于豁得出去,别畏手畏脚,前怕狼后怕虎,想好对策,挺着胸膛就往前冲。”
景杉点点头:“真没想到,啥事还没干,光踏出国门就如此大费周折,不容易啊。”
“天底下就没有容易的事。要想做事,就得有不怕吃苦的精神,就得做好各种思想准备……”
话没说完,刚才检查过武文杰的那位警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指着武文杰和景杉说:“请你们配合一下,还得回去,我们要作个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