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动车前部的龙头部位,几个尺寸又有一些调整,这次的变化比较大,工艺上要做大的调整,下班以后我们的讨论会你可得来参加一下哦。”
接到武文松的电话时,苏苏纯刚刚上完一堂课,正在急急忙忙去卫生间的路上。
接下来还连续有两堂课呢,估计下一堂观摩课课间休息的时候,肯定又会像以往一样,被围得水泄不通,难以脱身。
这一溜小跑,都让她有些气促了。
“这体力真是消退得太快了。”她心里对自己说着。
在国外学习时一直坚持的长跑,回来以后已经好久没有练习了。健身则更是顾不上。
每天早上一睁眼,她就被数不清的工作紧紧缠住。
武文杰这回真是把她豁出来了,对她的要求是“课堂教学和现场服务两不误”。
这话说起来容易,实际干起来,那可真不是件简单的事。
苏苏纯一方面要在校园里教学生带徒弟,另一方面还要到工厂的生产现场指导和技术演示,更有甚者,别人干不下来的那些高难度活,她要亲自上手去干。
自打武文松他们通过风洞试验等一系列手段,摸透了动车车头造型、尺寸的空气动力学原理之后,原先相对简单、工作量并算不大的车头焊接试验,一下子成了重头戏,三天两头有变化。
开始武文松给苏苏纯打来电话协调工作时,她还挺开心。
武文松喜欢说俏皮话,还净用网络语言,本来稀松平常的一件事,经他口一说,就变得特别好玩有趣。
刚讲完课累得头脑发胀的苏苏纯,一听到武文松半认真半诙谐地给她“布置任务”,准会乐得轻轻发笑,半天的劳累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
谁知随着时间的推移,武文松这边的任务越来越多,越来越重,也越来越急,弄苏苏纯也有些“不堪其扰”了。
特别是那次,苏苏纯还有课呢,武文松就在电话里大呼小叫,让她赶紧赶到工厂,有笔特急特急的活走不下去了,需要她马上过来处理。
苏苏纯可真有点不高兴了。
这怎么行呢?好歹她的主业还是职技校的讲师啊,再说下面还有那么多学生等着听课呢。
苏苏纯没有答应,并当场挂掉了武文松的电话,接着上她的课。
没成想,课才刚上没多一会儿,杨校长就急匆匆推开了教室的门,带着恳求的神色让苏苏纯赶紧去厂里的生产现场,说这事都惊动到武文杰总工和厂长那里了。
苏苏纯白净的脸当场就黑了,嘴里恨恨地嘟囔道:“他居然把状告到上面去了,看我将来怎么……”
杨校长打发走苏苏纯,自己拿起教具亲自给班里的同学们继续往下讲。
眼巴巴盼着苏苏纯的武文松,见她出现在厂房门口,兴奋地直蹦高。
苏苏纯却没给他好脸,用一个白眼回应了他迎上来热情的招呼。
可一干起来,苏苏纯才发觉自己有些难为武文松了。
这趟活,自己不但必须亲自来,而且确实还应当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因为焊接之后的应力变化,是有极其严格的时效性要求的,差一点都不行。
武文松他们的试验,这会儿正处在一个非常重要的节骨眼上,进度和节奏上一点儿都耽搁不起。
之前她误以为武文松是在故弄玄虚,这会儿才知,人家着急确实是有人家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