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武文松也跑到焊接车间这边来凑热闹了。
他成天满厂到处跑,闲不住的。这是他工作性质决定的。
焊接厂房是他常来常往的地方。
这会儿这里临时举办人机比武大赛,碰巧赶上这样的热闹,他也乐得停下来欣赏一下。
更何况,参赛选手中还有苏苏纯。
一见到这里的阵势,他便过去对武文杰说:“堂总,让人和机器打擂,这又是你的主意吧?”
怎么在公开场合叫堂兄武文杰的官称,对他这位当堂弟的来说,是挺麻烦的一件事,颇费了他不少思量。
叫武总吧,显得太生分,感觉怪怪的。
叫哥吧,又显得过于随便,尤其在正式的活动中,一声“哥”叫出去,肯定会让人家听着别扭。
叫“哥总”或者“兄总”,叫起来拗口不说,听上去还有点黑道的意味,更不合适。
脑中一激灵,武文松瞬间想出个绝妙的叫法:“堂总。”
既不像“武总”听上去那么见外,又把他跟武文杰特殊的关系若隐若现地点了出来。
这“堂总”的称呼,原本只是他为自己量身打造的,但一来二去的,景杉、苏苏纯等一班年轻人,觉得有趣,也跟着叫了起来。
可不是嘛,既是你武文松的堂兄,也可以算是我们大家的堂兄。
当然,这种擅自改姓的叫法,也给武文杰添过乱。
不知底细的来客,碰巧听了一耳朵厂里有位年轻职工对武文杰的称呼,一时也犯了迷糊,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咦,我记得你们总工上次给我的名片上写的是姓武,你们怎么都叫他唐总呢?他究竟是姓武,还是姓唐呀?”
这样的困惑不止一次传到武文杰这里,弄得他哭笑不得,只得跟武文松约法三章,不许他再这样叫了。
武文松叫习惯了,再改也难,只是答应只在厂内小范围这样叫,在外人面前保证绝对不再犯类似错误。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武文杰见实在扭不过来,也就只好由它去了。
景杉接上了武文松的话茬:“堂总,哦,武总无论什么时候总喜欢营造竞赛的氛围,一张口就是‘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以前,我对武总的这套打法特别发怵,一听要让我跟这个比跟那个赛,心里就打鼓。不过,只要把最开始的那个难受劲扛下来了,这内心就变得强大了,时间久了,不但不打怵,而且总还想主动出击,找个强劲的对手试吧试吧。你还别说,心理上过了这关以后,赶上对手弱了,你还觉得不过瘾呢。”
武文杰看着整好装备准备上阵的苏苏纯和皮小皮,若有所思地说:“这些年,我其实就一直在给自己定努力目标,找竞争对手,落实战胜对手的各项计划。人是有惰性的,是特别容易知足的,也是特别容易懈怠的。人的内心一旦失去了进取的动力,那就很难再说服自己去完成工作,更别说去克服困难,战胜险阻了。”
“所以谁在你身边,你就会拼命教人家如何不服输,如何取得成功,如何争取夺第一。”武文松点头笑说。
“人要是没点精神,怎么能做成事?”武文杰双目炯炯,盯着眼前的两位年轻小伙子,语气坚定地说。
景杉和武文松边听边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