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模常家里开车间那么久了,武文杰从没想过他那边的用电情况。
江一水一撇嘴:“正好您问起这事,我就跟您汇报汇报吧,也好让您给评评理。我师傅那边直到现在,一直用的就是他们家自己的电,每月的电费高着呢。我本想替劳模常向上反映这个情况,被他一顿臭骂,说他本来就是用这些东西自己琢磨技术的,怎么能让厂里替他出这个钱呢,硬是不答应。我师傅那个人的脾气您也知道,我根本拗不过他。他还让我跟谁也不许提这个事,就这么一直压着,直到现在。”
武文杰一听,连连摇头叹气:“我真是犯了大大的官僚主义了,人家劳模常成天在我家边上钻研技术,铺了这么大摊子,弄来这么些设备成天开着,我应当想到这里面会有各种支出的,至少用电肯定是个不小的量。但我压根就没多往深处想,天天见怪不怪。要是不说起给我家单独拉电,我还真就没把这当成个事。”
说到这里,武文杰直接给江一水作了吩咐:“按我说的,给常师傅家也走一根电缆,以后他那些设备走字,就用工厂拉进来的电。他要敢怪你,你就说是我说的。”
江一水痛快地答应了。
院子里的调试装置还在调试当口,厂里接到了集团转发来通知,要求派人参加科技部的一个立项评审会,项目之一正是厂里自主开发的这个调试装置。
“咱厂谁去也没武总去合适啊。就让他去吧,他想带谁听他的。”
厂长大笔一挥,就把文件签批了。
武文杰一看时间,不早不晚,正好跟两个孩子参加学科竞赛的时间重合。
武文杰看着厂长签的意见,不禁苦笑起来。
“这简直就好像在跟我闹着玩一样。”他自言自语地说。
可不是嘛。明明这段时间相对消停点,他才敢跟孩子打保票,说自己一定能陪他俩上赛场。
跟孩子们的勾都拉过了,却偏偏又赶上了这么一桩相当重要的工作,这可怎么办呢?
武文杰左思右想,不得要领。
忽然,他灵机一动:恰好丁娟娟已经好久没探家了,不行问问她,能不能赶回来两天,陪一下孩子们。
虽说这样做,自己算是违背承诺了,但在两个孩子的心里,妈妈陪的力道,肯定要比爸爸大得多。
跟孩子这么一解释,估计他们也不会再深究。
临要给丁娟娟打电话,武文杰又有点含糊了。
自己去不了归去不了,不能再把担子推给妻子。
前一段时间岳父突然生病,丁娟娟已经瞒着武文杰蔫不出溜回去了一趟,这让武文杰心里老大的不忍。
这回,他不能再把难题推给妻子了。
一想到这里,他又把给丁娟娟打电话的念头给打消了。
琢磨了半天,总是没个着落,这也不行啊。
忽然,武文杰脑子里跳进来个侥幸的想法:“万一,恰好,碰巧,备不住,丁娟娟那两天刚好有空余时间呢?”
自己先不说这边的情况,只是问问妻子,她能不能回来跟自己一起陪孩子上赛场。
如果她能回来,自己再说厂里临时有安排了,那无论对孩子还是对妻子,都算有个说得过去的交待了。
对,就这么办。
武文杰拿定了主意,打算再次给丁娟娟挂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