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太监手中接过圣旨后,边上已有人将参将袍服、印凭、还有那把御赐宝刀奉上,施大勇一一接了,然后恭敬万分的退了下去。
那太监接着又宣了崇祯拨内帑万两犒军的圣旨,宣完,众人自然是三呼万岁。
一两银子约合后世人民币一百元,一万两便是一百万元,这奖赏是很丰厚了。
吾皇万岁!
施大勇真心暗道了声,后人常说崇祯抠门,现在来也不尽然嘛。
不过名义上这一万两银子是皇帝犒劳所有参战将士的,祖大寿那边虽然根本没有参战,明面上也是可以分一分的。话是这么说,但施大勇不担心祖大寿这么无耻,会打这一万两银子的主意。
要知道祖大寿每年从朝廷领的饷银数十万两计,这辽西的土地大半也都在他手中,哪里会得上这区区万两银子。再说兵部把户部拨来的赏银也带来了,祖大寿更没必要向这一万两银子伸手,传了出去,他祖帅丢不起这人。
因此,施大勇一点也不担心这一万两银子会被人分杯羹去。他本就急没有银子,现在一下有了一万两,好多事情便能迎刃而解了。
银子,虽不是万能,但却是能解决人之大急的。
旨宣完了,该打的秋风也打得差不多了。江一鹤笑着和那太监说可以回京了,那太监怕是真的头一次出京,一路上事事都听这江老头的,见事情都办完了,便点头答应了。
江一鹤又领着这太监和丘禾嘉、吴襄、祖大乐、刘泽清、施大勇他们一一告辞,尔后踏上停在巡抚衙门外的马车便出了城。马车转动那刻,那小太监突然从车里探出脑袋,在人群中找到施大勇,好生的又了几眼后,方才缩了进去。
这一,把施大勇得莫名其妙。
许是知道大凌河之战的真相,又或是放不下架子,吴襄、祖大乐、刘泽清他们待钦差走后,便与丘禾嘉告退了,自始至终没有和施大勇说过一句话,也没来向他恭喜什么。倒是祖宽和另一个参将吕品奇笑着来恭喜施大勇,施大勇与他们客气一番后,几人也都各自回营了。
施大勇正准备回营曹变蛟那边搞得如何了,丘禾嘉却叫住了他。
“末将恭贺抚台大人高升!”
先贺了一句丘禾嘉高升,尔后施大勇才问道:“不知抚台大人叫末将有何事?”
“何事?”丘禾嘉呵呵一笑,指了指堆在巡抚衙门的十几个银箱,打趣道:“皇上拿自家的私房银子赏了你施大勇,怎么,你就打算白送给本抚台了?”
施大勇一脸郑重道:“抚台大人若是需要,权当末将孝敬的便是。”
施大勇的回答让丘禾嘉有些意外,奇道:“倒视钱财如粪土了,些许日子不见,你是越发叫本抚刮目相了。”
施大勇依旧很郑重的说道:“回抚台大人,末将并不是不喜欢银子,只是末将知道这银子有轻重急缓之用,若是抚台大人要用这银子,那便是急事重事,如此,末将岂能自留。”
丘禾嘉笑了笑,摇头道:“户部拨下的银子本抚已叫人运到大凌河去了,待祖帅与你分配。这些银子,齐公公却是交待过,皇上说了,是犒赏你松山将士的,故本抚就直接留下,你等会叫人来抬回去分发给将士们便是。本抚又不是逐利之人,又无急需用银之处,如何能要将士们的赏银。须知,这赏银乃将士们拿命换来,本抚若伸手拿了,岂不是狼心狗肺之辈,这后背是要被人戳的。”
说到这,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有一事本抚要事先告你知晓,你须得知道才好。”
施大勇身子微欠:“抚台大人请讲。”
“皇上拨的是一万两不假,不过照例,却是要扣下常例的。本抚自然不会要这些银子,但无奈京里已经扣下了,这里只六千两,却不是真的一万两。”说完,丘禾嘉一脸无奈。
一万两变六千两,一下就少了四千两,施大勇如何不心疼。暗骂京中那帮混蛋,连皇帝的私房钱也敢克扣,真是帮见钱眼开的蛀虫。嘴中却坦然道:“能有六千两,末将已是感念皇恩浩荡了,哪里还敢奢望更多。既是常例,自是要遵从,末将并无意见。”
听了施大勇的话,丘禾嘉不由感慨万千:这施大勇,当真是人不可貌相了。当日马世龙向我推荐他时,我只道是一武夫,不想却是干将之材。能屈能伸,又知轻重分寸,他日前途无量啊。
见丘禾嘉没有话说,施大勇心急回去,便道:“抚台大人若没有其他吩咐,末将这就回营了。”
“去吧,去吧。”丘禾嘉笑着挥了挥手,陡的又想到一事,忙道:“噢,对了,听小曹说,你要打造咱汉人的铁浮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