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说,搞租书,搞租赁,搞旧货买卖不好,而是我这个人,感情实在丰富,总是对“家人”关怀有加。弄得一个二个都误以为,我肯定对她有点意思,而别的人别的事,只不过是欲盖弥彰,纯粹是个障眼法而已。
有个成语叫什么来着?智子疑邻?不,应该是疑邻盗斧?
故事是怎么说来着?
从前有个乡下人,自己的斧头丢了,便怀疑是邻居的儿子偷的,因此觉得邻居的一切都很可疑,无论是行为、动作,还是神态……
同样的,一旦某个她怀疑上你,一样会有疑邻盗斧之感。
于是,有一首歌便开始传遍校园,传遍了咱们“阿非家”:
你说我像云,捉摸不定,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你说我像梦,忽远又忽近,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你说我像谜,总是看不清,其实我用不在乎掩藏真心。
怕自己不能负担对你的深情,所以不敢靠你太近……
——
不用说,这歌真是为我而作,说的只有那么准确了。
怕自己不能负担真情,我真的不敢靠得太近,所以,我从来没有给柳青云回过一封信,也没有主动去找过江雨霖。与柏如雪的“一分为二”,也是害怕日久生情。
我曾问过程瑜艳,你是真喜欢我还是假喜欢我?如果是真的,那是为什么?
你猜她怎么说?
她说,假设有那么一个人,该读初二的,却念了高二,你是佩服还是不佩服?
假设有那么一个人,十三岁就自食其力,自个供自个念高中,考大学,你是佩服还是不佩服?
假设有那么一个人,小小年纪就功夫了得,全市无敌,这样的人,你是佩服还是不佩服?
假设有那么一个人,小小年纪就胸怀大志,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怎么做,并一步一步走向辉煌,你是佩服还是不佩服?
假设有那么一个人……
她的假设真多,说也说不完。
她说,假设有这样一个女生,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这样一问,还真把我给问住了。
我真的有那么神吗?我哪会有那么神?
但不管我是真神还是假神,大家还是把我当成了神。
其实,她们哪里知道,这时的我,已经成了泥菩萨过河,正走在幸与不幸的边缘,正在走进学渣序列。
这歌说的不错,我是负担不起。别说玩真的,玩假的我也负担不起。
于是,我选择了逃避,统统的,用另一种办法,将所有情愫拒之门外。
我用紫千红的信,小小地做了下文章,不管是谁,只要一进店,只有有点“移民倾向”,我都会指着这信说道:
“看到了吗?我亲爱的同学,这是在玩命啊!如果你不想我早死,就甭提这样的事好不?”
但是,只要我在店里,这些可爱的“家人”们,仍旧是络绎不绝,要么来看看书,要么来听听歌,要么来帮我做这做那,要么来请教这样那样的问题。
或者带上同学,过来租点什么,或者带上东西,问问可以收不。
倘若收了吧,东西天天有,你收得完吗?
倘若不收,又似乎有点说不过去。马大姐的东西,我是照单全收,柳青云的东西,我是来者不拒。怎么,换了个人,我却……这不是明摆着瞧不起人吗?
我真是没事找事。
我真是没事找事!
过得好好的,没事去写什么情书,而且一写还是十五封!
情书写写也就罢了,又还去弄什么野营?
野营就野营呗,把事情平息也就算了,又还要搞的花样百出?
花样搞搞也就罢了,还要玩什么“大众老公”,还要秀什么三脚猫功夫,还要搞什么“桃园大结义”?
明明知道,美女是毒品,还非要去饮鸩止渴。
弄得一天到晚头昏脑胀,人困马乏。
实在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只好将薛钟情拉了进来,将租赁店交给她打理,然后自己避之若浼,逃之夭夭。
为什么是她,不是小樱桃,不是程瑜艳?
一方面,薛钟情已经举步维艰,真的特别需要钱,但又不能赤裸裸给她,那样她不仅不会要,反而会伤了她的自尊。
再是,我的成绩已惨不忍睹,再这么下去,这三年也就白瞎了。必须赶紧清清杂念,立即回复到正道上来。
本来,我是想把晚辅导给推了的,但人家父母却说,教了一年多,姐妹俩已经习惯了我,成绩正突飞猛进呢!如果中途换人,万一来个水土不服,姐妹俩的这辈子,不是要给荒废掉了?
如此如此,之前的种种努力,种种投入不就白费了?
再说下去,可能就要提到赔偿问题了。也罢,送佛送到西,那就硬着头皮上吧。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突然多了三十几个“老婆”的帮衬,这生意还能不火?
所以,这个人手,是必须要加的。所以,思虑再三,也只有薛钟情合适。
跟她一提,她自然满口答应。
但是,卖货可以,进货怎么进啊?
她不像柏如雪,在旧货市场滚打过,多少知道一点玩法,哪些该进哪些不该进,这些价格怎么定。
不可能也带她去练几天摊,再来弄这个玩意吧,那玩笑可就开大了。
思来想去,最后,我又想出了一个办法:将供需变成合作,将一次性买卖变成长期搭档。
谁的东西谁做主,是卖是租,怎么定价,怎么收费,全由货主自己说了算。
有了进账,二八分成。店里二成货主八成。要是到了一定时候,还是无人问津,那就通知货主调价,或者直接把东西退回。
我仔细想过,这样做好处多多:
第一,不需要再去考虑估价,也不需要再去承担,由于估价失误所带来的风险;
第二,再不需要大量的资金周转,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
第三,这种活一看就懂,没有多大的技术含量,换谁谁都可以做。
消息一出,旧货便源源不断的涌了进来。那真叫一个旧货超市,林林总总,琳琅满目,有学习用的,有生活用的,有娱乐用的,有专业用的……
吃穿住行,要有尽有。
短短一周,一间房变成了一栋房。好在,我租的是一间民房,是人家搬了新居,闲置不用的木房子。
直说了吧,就是那对我做晚辅导的双胞胎姐妹,东葛琼与东葛瑶家的老房子。有了这么一层关系,要用多大,那纯粹是一句话的事。
房子一租,人手又不够了。于是,除了薛钟情已提前加盟之外,五大美女组长也陆续进入。
六大小组不都需要活动经费吗?那就从这里面赚呗!
呵呵,这下更热闹了,三十六个人都有事干了。
每个小组六个人,从周一到周五,每个组员值班一天,周六到周日组长值班,同时召开每周例会,学习下周需要教授的新功夫。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我光想着三大好处了,却忘记了福兮,祸之所伏。
我忘记了,东西可以随便进,货架和场地自然要增加;
我忘记了东西一杂,程序就多,程序一多,做账也成了麻烦事,得分人分物分时做好明细。
更糟糕的是,我居然会忘记,把顾客变成搭档,把一次性买卖变成终身服务,彼此之间的接触还会少吗?我这个全盘操控者,还怎么避之若浼?
但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真不知道,我这人是怎么了?
难道,我天生就命犯桃花?难道,这一辈子,就只能在花海中徜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