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美女们的难却盛情,我决定请她们搓上一顿,满足满足她们的虚荣心。
为什么说是虚荣心呢?
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能否与我近距离接近,已经成为她们竞相追逐的目标。
少女的头号代表,当属郝秋梅郝大小姐,刚初中毕业的她,正是青春最萌动的时候。她始终认为,一切的一切都是假象,只有她和我才是真相。
去年,当郝校长调入职高,郝秋梅也进了三中。说实话,这个三中,校如其名。论教学,它肯定比不上一中二中,但论特长,它却在全市赫赫有名,每年都会产生几名艺校体校的高材生。
郝秋梅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歌者,成为王靖雯一样的人,她的嗓音的确不错,的确颇具杀伤力。
所以今天,她带着她的三中支队,非要过来给自己加加分。
美女的第二号代表,就是柳青云的妹妹柳青雨,她代表的是初补。尽管初补的辉煌,远不及高补那么有影响,但就结果而言,每个人都能各得其所,一半考了上去,一半进了职高。
柳青雨基础本来就差,所以成了职高一系。不过她依然很满足,为只为,她仍旧可以读书,不至于沦落为山野村姑。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某个人。所以,她对俺们的感激,不该只是几个形容词。何况还有父亲柳进城,姐姐柳青云,同乡校友等等关系,所以这一趟,她以为是非送不可。
美少女的第三支队,纯粹是小同乡加小校友,是黄花中学这几届的极品美女。
为首的那个我印象极深,因为她刚刚送了我一双鞋垫,上书“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她叫陈方媛,初中毕业刚一年。
她们今天的突然造访,并不是真的为了送我,而是不知从哪里听说,我是建江职高负责招生的,只要找到我就能有书读。
尤其是当她们听到薛钟情、紫千红、柏如雪、柳青云的求学过程,听到没有钱也能读书,没有钱也能改变命运、创造奇迹,她们便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按照惯例,我让她们写了欠条,然后,签上字做个担保,众人便成了职业高中的一员了。
领到校服校徽,众美女那个兴奋。那份激动,并不亚于柳青雨。所以,不管我好说歹说,她们都要送上一程。
一进校,就一直身在花丛之中,万绿从中一点红。
我仿佛回到了五年前,回到了那个三十年校庆,回到了青春的悸动,被一大帮少男少女前呼后拥。
我买来一个大大的箱子,把个箱子装得死沉死沉,然而,从学校到车站,直至寄存妥当,我的手指碰都没碰。
从学生宿舍到公交站台,人起码有二三十个。
到了站台,我说:大家就送到这儿吧,咱们这么多人,公交车也装不下啊!于是,挤不上的也只好作罢。
一路上,我又可劲地劝,劝一站少几个,劝一站少几个。上车还有十多个,下车就没几个了。
当行李寄存完毕,最后说拜拜时,三个美女代表,还是不愿离去。
“那就一起吃个饭吧,”我说,“吃完饭就立马回去,可以不?”
三个人纷纷点头。
为了省钱,我选了大排档,选了麻辣烫,路边摊。吃着吃着,又加了不少人,都是江边来做工的。
不过,大多数都是路过,打声招呼喝一杯就走,唯独有那么两个,一直陪着陪到最后。
这两个人,一个是发小龙恒祥,一个是族人农作泰。
这两个送走极难,不请偏自来的家伙,让我想起了太多往昔。
一年之前,自从搬离民中那晚,被龙恒祥“捉奸在床”,咱俩就一直僵着,直到今天。
此时此刻,说是偶遇,其实非也。
因为我知道,确实把龙恒祥伤得够深。就咱俩的关系,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偏偏这次,所有的玩伴都通知了,都请来帮这帮那了,唯独就他没出现。
一个人最辉煌的时候,最铁的兄弟都不在场,你让别人怎么想?
不过,龙恒祥做得很好,就当是什么都不曾发生,他将他那帮铁哥铁姐们,以及一起追过的女孩,满满当当地装了一整车,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然后,和从前一样,跟着大伙七手八脚,该干吗干吗,该帮啥帮啥。
本想等到忙完之后,再私下找我聊聊。不想,还没等到宵夜开始,我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昨天不行,那就只有今天了,要是在我离开之前,这疙瘩还是解不开,恐怕这一辈子,我俩真就形同陌路了。
何况昨晚,我明明知道他家有人,有几桌我们都认识的朋友,有我俩一起追过的妹妹,却连他门口都不愿过。
看得出来,我没有要原谅他的意思。假设一别之后,又是三年五年,这份情感,还能再回到从前吗?
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见上一面,哪怕是碰个灰头土脸。
于是,当他看到我走出家门,便骑着摩托跟了出来,跟到学校,跟到车站,跟到大排档。
其实,我并不恨他,也许当时是有一点,但随着时过境迁,我倒觉得也没什么。将心比心,说不定我的表现比他更烈。更何况,那夜之后,我突然长大了不少,变得更加勇敢,更加坚毅,更像一个男子汉。
但是,对于今天晚上的另一个人,那个假仁假义的农作泰,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这个农作泰,就是我去借钱没借到,反倒劝我别再读书的家伙。
说是家门,似乎太过于生疏了点,细细说来,他祖父和我爷爷,还是亲亲两兄弟呢!
他之所以要留下来,肯定是为了借钱的事。
他说,小非你也真是,太不仗义了,居然跑来戏耍老子!好在老子有点先见之明,才没有上你的寡当。
他说,小非你也真是,就凭你这脑子,怎么可能缺钱呢?你看你又是老板,又是校长,哪天不是大把大把的进钱,哪用得着找老子借钱?
他说,小非你也真是……
说来说去说了半天,反倒是我错了,是我故意拿他开刷。
明明小一辈,不叫声叔也就罢了,还口口声声老子老子;混吃混喝,占占便宜也就算了,反倒说成是他请客,居然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大言不惭。
要是心脏不好,真会被他活活气死。
结果,还真被他坑了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