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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委屈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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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室韦的首领正要策马逃避,已被阿保机一箭射中心窝,翻身落马。

其余的人丢下首领的尸体,惶惶向北逃去。

阿保机冲上前去,用腰刀割下首领的首级,刚刚返回战场,便看到述律平正被五六个人围攻,险象环生,急忙将小黄室韦首领的首级抛向了奋战中的一个小黄室韦人,自己挥舞骨朵为述律平解围。

那名小黄室韦人不知何物向他飞来,用刀一挡,看清是他们首领的首级,不由得大喊一声:

“首领被杀了!”

小黄室韦的人全都一惊,停手之际,又有几个人落马,其余的人无心恋战,全都逃离了战场。

阿保机他们已顾不上追击,急忙向另一片战场增援过去。

突然,在战场的南部腾起了更大的尘埃,又有大队人马降临战场。

阿保机的心里一下子绝望了,正要发出突围的命令,却见小黄室韦的人纷纷向四下里逃遁,战场一下子乱了。

阿保机立即明白,是他们的大军到了,立即精神倍增,手里的骨朵狂舞,身边几个小黄室韦的人顷刻间魂飞魄散了。

这时候,阿保机看到了正骑马向他快速奔来的三伯父释鲁。

立即,阿保机的身上像卸去了千斤重担,刚才还满脑子作战方案,现在又变成了听人摆布的孩子,无奈,委屈,千百种感受,一股脑涌上心头,急忙翻身下马,刚刚叫了一声“伯父”,便再也说不下去,嚎啕大哭起来。

原来那天,刚将先头部队送走,钦德便后悔了。

军队还没有完成集结,能聚结起多少人、什么时候聚齐,都还是未知数,现在贸然出兵,那不是要置先头部队于死地吗?

更让他后悔不已的是,自己怎么能让孩子们作先锋呢?

一旦有什么闪失,自己又有何面目面对他们的家人呀。

释鲁考虑再三,对钦德说:

“我再去迭剌部想想办法吧。迭剌部离我们最近,部众也最多,挞马军的孩子们又大多出自迭剌部,再加上我在迭剌部的影响,还是有潜力可挖的。”

钦德急不可待地说:“那就拜托了。”

钦德坐卧不宁,不时到帐外了望。

一盘散沙的契丹呀,要办些事,怎么就这样难!

我们兄弟姐妹,正在遭受别族的蹂躏,你们怎么能忍心袖手旁观?

钦德本是个急性子,并且又是容易热血沸腾的人,一心想帮助父亲将契丹作大作强,免受别族的欺辱。

现在他才真正领教到了做事之难。

如果他招募不到兵马,契丹立即就完了。

眼下,先头部队已经开出,一旦孩子们出了事,自己也没脸再在契丹呆下去了,干脆将这把骨头扔到战场上完事。

钦德茶饭不思,煎熬到了黄昏,只等来了释鲁。

释鲁却兴高采烈,眉飞色舞,激动地说:

“还是迭剌部呀,又集合起八百人,明天日出便可发兵。”

钦德的脸上终于绽开了灿烂的笑容,语无伦次地说:“明天,我亲自带队,昼夜兼程,可不能再难为孩子们了。”

释鲁笑道:“还是由我来率军出战吧。其他部落的军队还没到,需要你来坐镇指挥。”

钦德虽然想立即赶赴前线,想到只有自己才能驾驭那些部落夷离堇,只好无奈地等待下去。

释鲁率军昼夜兼程,恰好挞马军与小黄室韦的人战的正酣。

小黄室韦看到契丹的援军到达,加上首领已丢了脑袋,无心恋战,一窝蜂逃回了国内。

小黄室韦的人被赶出了突吕不部,可突吕不部近半的牲畜,已被小黄室韦的人掠去。

释鲁找来突吕不部夷离堇弘古,毫不客气地问他:

“你们的那些牲畜还要吗?你们难道等我们去给你往回夺牲畜?”

弘古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低头不语。

释鲁又呵斥道:

“可汗让你们将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子皆入兵籍,你们部落共有多少人?这件事你办了没有?办到了啥程度?”

弘古的额头开始汇集起汗珠,又噗噜噜顺着两颊滚落下来。

弘古知道,关键时期不听可汗命令,是要掉脑袋的。

小黄室韦的人侵入国土,赶走了他们那么多牲畜,又杀了他们那么多部众,当然已是非常时期。

可他的部众都忙着各自逃命,人心涣散,弘古根本就没去集结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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