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大学的沉淀,林明变得更加成熟稳重,静静地站在林青月的面前,像是一座小山。
“妈,听李伯伯说,我跟我爸年轻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是吗?”
“小时候不是给你看过照片吗?”林青月平静地看着他。
“李伯伯说的是,完全一样,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他说我的上,完全没有你的影子。”林明很是执着地说道。
林青月的脸上依然没有多少绪,只是淡然一笑,“这些年,他逗你还逗得少吗?你居然还上当……”又随口问道:“话说回来,你在大学遇见了李伯伯?他成家了没?”
林明摇了摇头,道:“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喜欢逗我的那些伯伯到现在都还没有结婚。我问过吴伯伯原因,他竟然说世间的胭脂俗粉,他都看不上,就他那损样,还……”说到这里时,林明的声音忽然小了下去,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因为他看到了林青月从未向他露出过的严厉表。
“林明你给我记住了,很多拥有丑陋外表的人,其实都有一颗纯真的赤子之心,你吴伯伯就是这样的人,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希望再听到你说他的坏话。”林青月冷声道。
林明立时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一个字。
林明的归来,确实让林青月清静了很多。可能是见到她边多了一个年轻男子,那些对她曾有过想法的人以为有人已经得逞,所以只好忍痛放弃。
相比林青月年轻时的强势,林明的能力就要弱了很多,几经辗转都没有找到工作,最后只好就着林青月的余荫,去到南明中学当起了体育老师。
“妈,老师我也当了这么久了,给我个主任当当呗。”
“学校保卫处还缺个保安。”
“呃……”
没过去几个月,学校发生重大事故,体育课期间由于老师玩忽职守,导致学生摔断了腿,林明因此被开除,从此闲在家中玩游戏,表示再也不愿出门。
“才这么一点小事,你竟然提议开除我,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
“你比你爸,差太多了。”
“那是,在你眼中,谁能比得过我爸。”
……
这一夜,静谧无声,黑暗中林青月的房门被打开,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摸了进来。
忽然之间,房间里的灯亮了起来,林青月睁开眼,淡淡地看着偷偷爬上的林明,道:“谁教你的?”
“你根本就不是我的亲妈,你甚至从来都没被男人碰过。”林明恼羞成怒地说道。
“谁教你的?”林青月继续问道。
“我也不是林明,我就是林阳,你的丈夫林阳,只是被你抹除了记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林明咆哮道。
林青月眼中古井无波,却仿佛能直透人心,道:“除了李磊和吴明,你还见过什么人?”
林明的眼中露出惧意,道:“一个姓黄的伯伯曾找过我,是他告诉了我一切……”
林青月不再出言,只是静静地看着林明的眼睛,很久之后才轻声说出一句话。
“你不是他……”
第二天,林明背起行李,去到了另一个城市。
林青月平淡无奇的生活则在继续,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她的能力出众,原本有很多升职的机会,但都被她拒绝了,相比那些所谓的高岗位,她更愿意待着这个熟悉的城市。
不觉又是十年过去,林海阔与刘彩华相继过世。在此期间,云灵的父母也双双离世了,一直未婚的云灵心中终于没了牵挂,搬到林青月的家中与她住在了一起。
再往后,林明回来了,带来了一个贤惠的妻子,还有一对可的小兄妹,乖巧地叫林青月。
这个时候,林青月的头上已经有了白发,美丽的容颜不再,脸上开始出现皱纹,笑着将他们抱在怀中。
几天后,她辞去南明中学的校长之位,开始与云灵一起带孩子。
这对兄妹很可,也很聪颖,不但很会讨人欢心,在林青月的悉心指导下,成绩更是出奇的好,在学校轮流争当第一之位,是其他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时光匆匆,转眼间,林阳的儿女也长大了,两人均以极高的分数考入了全国最好的大学。
这时,林青月已是满头白发,模样完全如垂暮老人,再也没有了昔美人的痕迹。
不久后,云灵含笑离世,又只留下她一人。
这一,一个同样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找到了她,脸上满是泪水,道:“月哥哥,你还记得我吗?”
林青月当然不会忘记眼前之人,眼中微润,却是一笑,道:“你终于来了。”
方灵雨哭到失声,“月哥哥,我对不起你……”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什么都释然了,不怪你。”
林青月笑了笑,像以前一样伸出手,想要触摸方灵雨的脸,却僵在了空中。
方灵雨泪流不止,道:“我本不该再打扰你的,这次过来,其实是有一件事想求你……我哥快要不行了,他最后的心愿,就是希望再见你一面。”
“方灵风……”
轻轻念叨着这个名字,久远的记忆顿时浮上心头,林青月眼神复杂,最终还是洒脱一笑,点了点头,“可以。”
再见方灵风,林青月的心中已经没有丝毫波澜,他一生未娶,此时也已经垂垂老矣,正躺在苍白的病上,努力呼吸着输送过来的氧气,连眼睛都难以睁开。
“哥,我已经把月哥哥带过来了……”方灵雨哽咽道。
此言一出,方灵风的体立即开始了轻微的抖动,眼皮也在不断颤动,拼命想要睁开。
凝视了片刻,林青月忍不住一声叹息,道:“方灵风,你一生有两错,一错在于商太低,一错在于喜欢上了我。”
病旁,心电图在剧烈波动,刹那间,方灵风终于睁开了眼,见到了苍老的林青月,顿时流下了泪水。
“你还是你,依旧那么美丽,从来都没变过……”
话音刚落,他的表便凝固了,眼睛和嘴巴依然张开着,心电图却不再波动,瞬间跳变成了一条直线。
方灵雨眼中狂涌泪水,转就向外跑去。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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