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堂的稻谷场上,放着两条长长的凳子,树堂和汉二两人坐在上面,时而说着话,时而安静着,时而抽一口烟。
在宁静的稻谷场,在凉爽的,深蓝色的夜色下,汉二偶的一抬头,看到正对的土路上,一人正低着头,左右晃动着朝这边走来,这魁梧而高大的身形他太熟悉了,他对旁边的树堂说道:“树堂,你也来看看,那不是宏堂吗?怎么还跌跌撞撞。”
“是的,就是宏堂,咱们过去看看。”树堂仔细看了看,站起身子说道。
“宏堂,你这是怎么了?醉了?我来扶扶你。”汉二跟在后面,走到宏堂跟前,伸出一只手臂,宏堂向前扶了他的手臂。
“我喝了一点,不过没什么大事。”宏堂缓缓地说道,他原本又闷又热,经这夜色一圈又一圈,从外到里的层层包围,层层侵袭,侵袭到他的皮肤,侵袭到他的内心,闷热慢慢地散去了,他也变得好一些了。
“坐一下,醒醒酒,再回去。免得老婆说。”树堂站在旁边,用手指了指长凳,说道。
“恩。”宏堂点头应道。他被汉二扶到了稻谷场中的凳子上。
“我说,宏堂你已经知道自己不能喝酒,就别喝了!”树堂闻到满身酒气的宏堂说道。
“是的,这次是意外,身不由己呀!”宏堂摇着头说道。
“什么身不由己?不行,就别干了,凭你的本事,另外寻份工作,或者专心种地也行。”树堂说道。
“哪有这么容易,家中还有孩子在读书,都是开销。有些酒不喝不行。”宏堂抬着头,仰向天说道。
“宏堂,今天汉二也在这,我说说自己的心里话,当年我和你也是一样的想法,在队里当队长,也是围着小春,围着村里总是有应酬。吃吃饭还好,一应酬就是喝的晕头转向,叫的叫,喊的喊,哭的哭,吐的吐,闹的闹。我后来想,这青春和这岁月可别都浪费在酒席上了,总得做点什么事情,如果发现自己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还有三十六计,走为上。所以我现在回来种地了,但你和我不一样,读过书,有技能,视野要比我们这些一年到头种地的人要宽,要广。我想,要是你能为村里做点什么,也许是最好的。要是不行,我建议你考虑考虑我说的话。我这话只是我个人的建议,怎么决定还是由你选择。”树堂语重心肠地说道。
“树堂,我理解你的意思,让我好好想想。”宏堂看着树堂说道。
“汉二,上次交欠款的事情,我真是有点内疚,害你交了钱,又没办到事。”宏堂对着汉二说道。
“宏堂,有你这个心,就是事情办不了,我也不怨你。再说了,我要找也是要找小春,要怨也是怨小春,和你不相干。”汉二说道。
“哎!今天这酒席,村里前前后后的大户又和小春说了一遍。”宏堂说道。
“那小春怎么说?”汉二听说是大户和小春在谈,他小声地问道。
“小春说了,地还是老规矩,还是不分,看来这分地,有点麻烦。”宏堂说道。
“这样呀,哎!”汉二叹气道。
“汉二,你别叹气,总是有办法,有理总能行的通,只是早和晚的事情。”树堂安慰道,他没想到大户下手比他们还要快,这小春也真能善变,但即使是善变,他也坚信,只要有理,总能找个说法。
“汉二,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你说一声,我随叫都到。”宏堂说道。。
“是的,我也是随叫随到。”树堂说道。
“恩,谢谢两位,说了我的心里话。你们也是,有需要我的地方,说一句,我汉二也随叫随到。”汉二满怀激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