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不是很大,只有二三十户人家,而且住的也都是瓦房,一眼望去,最高档的交通工具竟是嘉陵摩托车,而且也只看到了三辆,其余交通工具,大多是自行车,更有几户人家门前边上,放着牛车的车碾。
顺着丧乐走去,三人来到村子中央,那里有一户人家门前,用油布搭起了一座简易的雨棚,雨棚下,放置着一口棺材。
常人看那棺材,没有什么不同,然而叶祥智三人看去,却见那棺材煞气满布,还有血红色的血蛊气息。
而且这几天天气都很不错,阳光明媚的,但那棺材底下的泥土却是一片湿润,棺材底下,更是不断有水滴滴落。
那分明是阴气浓郁,将空气中流离着的水汽凝聚成了水滴,这棺材里的家伙,不简单。
就在几人正要去看看的时候,在另外一条路,一个胖妇女推着板车走出来,板车上躺着一个男子,而男子的脚,却被石膏包得严严实实的,男子时不时的也哀嚎两声。
胖妇女将板车推到那办丧事的人家门前,吵吵嚷嚷的,说什么赔钱。
有披麻戴孝的人走出来,跟其交涉,然而那胖妇女死活不肯消停,一直嚷嚷着赔钱,如果不赔钱,就不让他们把死者埋葬,就算埋了,也会挖出来。
似乎两家纠纷挺严重的。
世人讲究入土为安,什么纠纷那么大,竟连死者都不让入土,甚至还放话,把人埋了,也会将其挖出来。
“你们真是太过分了,阿蒙被你们害死了,现在还来找我们要赔偿,你们真是……真是太过分了。”穿着一袭丧裙的少妇走出来,她哭得眼眶都肿了。
“他死了关我怎么事?是他自己脚没站稳摔倒了,自己摔死的。”躺在板车上的中年男子叫嚷着:“反倒是我这腿,就是让他用木棍给打断的。”
“打死你也是你活该。”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愤懑的大喝着:“就许你儿子偷抓我们的鸡,就不许我踹你们家玉米?”
“小财,不许乱说话。”少妇呵斥少年,她是在责备他说的前一句话,小孩对上一辈的人说这种话,是极其不礼貌的。
三人站着离得不远,而且耳聪目慧,听着、看着他们争吵,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无非就是那个跟在胖妇女身边的矮小瘦黑名叫小银的小男孩,偷了死者家的鸡,那个叫小财的人追上门去,然而胖妇女一家不承认,哪怕院子里还有一只刚被扭断脖子、脚还在蹬的鸡,哪怕平时牙尖嘴利的小银当时支支吾吾的说没有、不是。
而且,很多邻居人都看到了那个叫小银的孩子抱着小财家的鸡跑回家。
有邻居帮小财说了两句话,就被脾气暴躁的胖妇女骂得体无完肤,惹得众人都不敢再帮他说话。
那小财说就是小银偷的鸡,他看到了,才会追着小银追到这里来。
然而,胖妇女却耍了赖,脏话连篇,语出珠帘,说、骂得小财有理说不清,最后气得不行,怒火攻心之下,把胖妇女院子里的玉米给弄断了几棵。
胖妇女一见自己辛辛苦苦种的玉米眼看就可以收成了,却被这么给毁了,气愤之下,一巴掌将小财打得吐血、横飞出去。
这一幕刚好被赶来的小财的爸爸啊蒙看到,他找胖妇女理论,然而胖妇女的老公啊强是个无赖,扯东扯西,想撇清责任
不善言辞的啊蒙气急,随手拿起一根木棍,向阿强的脚打去,气愤之际,力气之大,顿时将阿强的脚给打断了。
胖妇女气急,一把将阿蒙推得跄踉。
谁知啊蒙角没站稳,摔倒在地,然而就这么一摔,就再也起不来了。
阿蒙,摔死了。
再然后就是三人所见到的这些了。
“你的身份正好让我们有理由过去。”叶祥智对齐兴朝说道。
他们是陌生人,贸然靠近人群,定会惹来非议,本来还在想用什么办法把那散发着煞气与血蛊气息的棺材打开,现在有了这个借口,以齐兴朝警察证切入,正好。
“警察。”齐兴朝拿出警察证,带着叶祥智和安小云,向发生纠纷之地走去。
“警察怎么来了?”
“这下看啊强怎么耍赖。”
“害死了阿蒙,还敢这么闹事,现在看他怎么做。”
村民们议论纷纷。
三人来到众人之间,叶祥智看了看那个名为阿强的男子,见其贼眉鼠脸,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而且通过他们之间的争吵,也证明了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他额眉之间黑气轮转,想来最近都会倒霉,自己也没有必要做不必要的事。
他又看那个叫小银的男孩,发现他跟他爸长得一模一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难怪会去做贼偷鸡。
再看那胖妇女,她倒是油光满面,但是通过活尸之眼可以看到她身上笼罩着一股死气,而且身上也有血蛊的气息,虽然很淡,但却真实存在。
叶祥智暗暗对她留了个心眼。
又扭头看向那个叫小财的少年,他的右脸有一个巴掌印,红通通的,一看就觉得疼,他虽然长得不是帅气那种,但却也耐看,不至于像那个叫小银的孩子,贼眉鼠脸的,让人厌恶。
再看那个少妇,她长得倒是很俊俏,五官清秀,肤白貌美,气质也很出众,不过也正常,通过刚刚他们的争吵听到,她是城里人,是相亲嫁到这里来的。
可惜了,那个叫小财的少年没有遗传到他妈妈好看的基因。
齐兴朝在跟他们交涉,进一步了解情况,然而却各执一词,都把过错推卸到对方身上,然而较为文静的少妇不如阿强一家人会说,而且如今她们儿娘俩毫无依靠,又不是能说会道的人,被阿强夫妇呛得有苦难言,只能懦弱垂头低泣。
“你们看,她们无言以对了,所有的过错都是因为她的杂种惹起的……”胖妇女还喋喋不休。
“得了吧你。”叶祥智很反感她,说道:“死者心中有气,不愿意下地府投胎,你再多说两句,他出来找你报仇,我可不管。”
叶祥智的话很像戏言,又很像是高手说的话。
结合他那稚嫩的脸庞,众人都当他是戏言,胖妇女更是以为他是在消遣自己,心中气不过,撸起袖子,就要将她那厚实的巴掌打在叶祥智脸上。
蓦然,棺材发出了嘭的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