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魏府来了几位特殊的客人,他们来自周王城,是周王的使臣。
对于他们的到来,魏冉感到意外,因为可以说是除了陪同秦武王,魏冉与周王室再无交集。
看着来人,他们从马车上搬下一个箱子,箱子不大,但很沉。
“魏丞相。”一个男子头戴高冠,留有两缕胡须,显得儒雅沉稳。
魏冉看了下,觉得有些面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难道是前世魏冉的故人?
见对方行礼,魏冉也行了一礼,“敢问先生是?”
如今虽已贵为秦国丞相,但魏冉骨子里还有一些文人气息,他始终对那种纯粹的文化人保持着敬意。
这与魏冉好读史书和从小的教育有很大关系,曾经生活在现代的他,对古代文人还是保持着向往。
“在下周室史官,钟希。”
“原来是先生,失敬失敬。”
魏冉想起来了,当初去周王室就是这名史官向自己介绍了很多,魏冉对他的学问很是钦佩,只不过后来太忙,实在是记不起来。
“不知钟先生此番前来,有何贵干。”
“来给魏大人送来上次未取之物。”
“哦?那是什么。”
钟希转身示意,两个仆从将那不大的箱子抬了上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块”。
看到它,魏冉想起来了,原来是之前见过的陨铁。自己和樗里疾打赌的那块石头,后来秦武王将它赏赐给魏冉。
之前的赌约是谁输了就把那陨铁搬回来,只不过后来秦武王深受重伤,情况危机之下,没人顾得上那块“石头”。
魏冉当时还没有想法,只是现在,他在考虑,是否可以用陨铁锻造一把兵器。
不过魏冉从小在高官家庭长大,现在又身居高位,看到的当然不会是这一块陨铁。
如果有人开始接近你,先不要认为自己魅力有多大,人品有多好,先想想对方是否有求于你。
“哈哈,一块石头,居然劳烦钟先生远道而来,魏某羞愧呀,请坐。”
这些都是魏冉耳濡目染,也是自己后来琢磨的。
别人给你东西,不能喜形于色,因此魏冉点了一句,“一块石头”,言下之意,此物并非对自己多重要。
此话也不算做作,虽然陨铁珍稀,又恰好对魏冉有用,但放在当下,估计古人们除了拿他当天外来石,也没有别的用途。
又说自己“羞愧”,是不想一下拒绝对方,这样给彼此留条道路,让对方把事情说出来,自己也好从中定夺。
钟希落座,他一介文人,掌管周朝典史,本不参与朝堂,此次实在是临危受命,别无他法。
“先生有何事,但说无妨。”
魏冉能够看出钟希有些难以启齿,历来掌管一国经史子集的文官,皆有些超脱世俗,但也正因为这样,他们不适于世俗。
见魏冉发话,钟希也不再犹豫,他组织了下言语,说道:“在下此次前来,却有一事相求。”
魏冉点点头,没有说话,这在他意料之中,只是区别在于求什么事。
钟希面色有些难看,他低头思虑,然后似决定了,站起身来,对魏冉恭身行了一礼。
“请丞相美言,护卫周朝最后血脉。”
“先生快快请起。”
魏冉连忙上前扶住钟希,他这一刻能够感觉到钟希的悲重,让一位极有风骨的文人弯腰,可以想象他承受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