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西域后,小未来一直挂在项星身上不下来。按小姑娘的话说,怕哥哥不要她,抓紧哥哥,不能跑了。
一路向东,穿行于草原、沙漠。二天后,他们来到了一处三不管之地。
所谓三不管,乃是中土、西域、南夷三地交结之地。此处地广人稀,自然资源极其稀少,三地都不愿将此处纳入版图。
入眼尽是光秃秃的小山头,脚下是枯黄的、不死不活的野草,头顶上的太阳好似比别处更加小气,正午的阳光都昏昏沉沉的,不愿多“看”此地一眼。
“哥哥,咱们来这里做什么?”小未来趴在项星的肩头问道。
“哥哥要找一个人!”
“谁呀?哪个家伙会住在这种地方?”
“马上就知道啦……”
再走了一会儿,项星取出一坛酒。拍开塞口,将整坛子美酒倒在地上。
那些枯草染了酒,好似春风吹过一般,立马直起,枯黄变翠绿。
项星清了清嗓子,大声喝道:“出来喝酒啦啦……”
声音传波四方。大约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东边尘土飞扬。离的近了,才瞧见是有一人快速奔跑而来。
“哇哇哇,如此美酒倒在地上,实在是可惜的紧啊。”
“哈哈哈……”项星张开双臂,和那人抱在一起,“高兄,好久不见啊。”
“哈哈哈,我一闻这酒香,便知是项王您来了。不错,不错。居然来寻到我。”
那人正是拳头十分沉重的高歌。项星这些年遇到过许多高手。除去慕容琪,高歌是他最佩服之人。唯有他,能将金刚不坏之身揍的生不如死。
又取出两坛美酒,和高歌席地而坐,一人一坛,敞开了喝。
“啊……舒服,真是舒服。难怪人人都要往繁华之地挤了呢。像我这样的地方,无人会怀念喽……”
项星道:“呵呵。还是高兄有远见啊。藏于此地,无人打扰,可以安安心心的修行。”
“却也是。不瞒王爷,我若入了繁华之地,便无一颗纯正的拳心,”扬起握紧的拳头,“要不要试试?”
“哈哈……大善,本王来此,便为高兄的拳头。”
说话间站起来。身上的小未来还粘着,死活就是不放手。
无奈的项星只能好言相求:“下来好不好呀?哥哥不跑。”
“不要……”
“哥哥答应你,带你一起去上界。”
“真的?”
同时高歌惊道:“王爷要飞升了?好家伙,才多大?是了是了,王爷与天下之师同住,有此修为也属正常了。”
好说歹说才让小未来下来。项星一边圈袖口,一边道:“我本街头混混,偶得导师看中,随其修行。多年来修为平顺快速。又做了些有成绩之事。这一切,皆是导师所给。高兄,你认为我是个怎样的人呢?”
“王爷自己认为自己是个怎样的人呢?我居此地,便和王爷是同一类人。”
“噢?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不在意世人眼光?修自身,行自己?高兄,你……几时飞升?”
高歌喝下最后一口酒,道:“我不飞升。上界之事太杂太乱。而我之拳心,直来直往,见不得、走不得歪路。”
“来吧……便让高兄助本王飞升!”
“好。我拳头重,王爷若被我打死了,可不能让天下之师来寻仇。”
“死便死了。修自身,行自己。我一直受人庇护,从未担心过丢了性命。这是本王最大的弱点……”
高歌看着自己的拳头,道:“我的弱点就是拳头。太重,伤天害理。”
项星左右踏出,架起骑龙踏虎式,身子上下起伏不断:“骑龙踏虎,源自导师……”一拳打出,隐隐有龙吟虎啸之声,“天一神拳,源自天一真解。此法乃本王之本命神功。”
“天一?很奇怪的名字。”
高歌有如一头猛虎,半蹲身子,也是随意一拳击出。拳劲圈起地上的嫩草,刮在项星脸上都有些生痛。
“无名、无招、无式之拳。皆由拳心而成。乃吾之根本。”
眼见形势即将一发而不可收拾。小未来突然跳到场中,雪白双臂张开,小脚一跺,一道神妙劲力将二人包裹住:“时间之术。诸天万界至高绝学。小未来的小小本领。哼哼……”
项星和高歌很无奈,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二人被“时间气泡”包裹住了。虽身在世间,但世间的一切诸法都无法调动。属于这世间的时间和他们没有了关系。也就是说,他二人此时已经可以算做“死人”了。
何为死?在世无时间便是死亡。不能存于世间亦是死亡。
小未来拍拍手。一屁股坐到地上。左右看看“气泡”中的二人。小脸一撇,小鼻子一翘,自语道:“就你们厉害吗?哼哼,老把我当小孩子,先关上几天再说。”
言罢,拿出好几个花花绿绿的冰淇淋,当场就吃开了。
小未来说关几天还真就关了几天。当“气泡”被撤下后,项星闪了过去,抓住小未来,在她的屁股上轻轻打了几下:“叫你捣蛋……”
“哼。不痛,一点都不痛哒……”
面对这么个可爱又高深莫测、还有个强大靠山的妹子,项星实在是下不去手。
将她抱到一边,按坐在草地上:“不许动。不然哥哥不要小未来了噢。”
“好嘛好嘛……听哥哥的就是了!”
说到底,小未来只是个缺少痛爱的小姑娘。她打一出世,便是在那颗石头里。纵然有天大的本领,还是不晓的父母是谁。
原本,小未来以为,石头里的世界就是一切,直到项星无意间闯进来。
这位哥哥对小未来而言就是最最亲近之人了。
小手拉住正要转身的项星,小未来正色道:“哥哥,你要小心。有人想杀你!”
“噢?”已经不是第一回听她如此说了。项星也没放在心上。世间想项王死的有很多。但是他们没能力更没胆子来杀。
“真的啦。小未来没开玩笑。哥哥晓得的。小未来的时间大法,可观见未来之事。虽然现在不能看仔细,但时间给未来的感觉不会有错的。哥哥一定要小心……嗯……再小心个……”说着,小未来掰着指头算起了时间,“再小心个八百六十……六十……恩……三年吧。八百六十三年后,小未来肯定天下无敌。到那时,谁都伤不了哥哥啦……”
摸了摸小未来的脑袋,项星笑道:“哥哥答应小未来。哥哥保护小未来八百六十三年。八百六十三年后,由小未来保护哥哥。”
“好呀好呀!一言为定,拉勾……”
大小两根手指拉在一起,项星接着道:“现在,让哥哥好好跟那位哥哥打上一场。这场不打,哥哥去了上界亦是难有出头之日。通过那位哥哥才能补全弱点……完美飞升!”
“嗯!哥哥加油。”
二人重新站定,拉开架式。高歌问道:“那位小妹妹是王爷的亲妹妹吗?好生凶猛的神术。”
“她啊,不是本王亲妹……”想了一会儿,道,“不瞒高兄,小未来极有可能是时间之神,诸天万界至高神邸之一。”
“当……当……当真?”
“也是本王猜测。本王博览群书,从未发现有人能修时间之法。有一回,导师无意间提起过,时间和空间无人能修……”
高歌长吐一口气,道:“王爷难道真是天命所归之人?”
“呵呵。莫说这些。来来来,让本王尝尝高兄的拳头。十年了,不知拳头重了几分?”
“好,王爷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