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
黑暗!
寒冷!
克兰一个所在马车内的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他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显然听声音就足以恐怖。
钢铁刺穿血肉的声音!
他记忆犹新!
苦难的少年时光便是与帝都下水道里的老鼠们一起渡过的,这群臭水沟的老鼠们最喜爱的事情便是在某一块阴暗的地域,展开一场厮杀。
一言不合,甚至双方都没有什么言语见面之后直接掏出炼子。
一开始的克兰不懂他们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仇恨。
只是彷徨与恐惧的缩在角落里,生怕自己会被某一个心情不好的狠人一刀结果在了这里。
尸体被人扔到河沟里去。
后来才慢慢懂得,他们都是隶属于某些不同的势力。
赢乌鸦’。
赢银雀’。
赢血神教’
.....
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帝都的阴暗面里展开这厮杀,后来他又慢慢懂得了这些奇怪代号的背后代表的含意。
‘乌鸦’是守夜者。
‘银雀’代表了某些贵族力量。
‘血神教’则是有些恐怖了,他们的人员最为稀少却又最为厉害,每一位‘血神教’的成员出动必然会爆发一场惨烈的伤亡事件。
而且他们杀戮好似没有目标的掠食。
幸亏,克兰没有碰到过,
只是听闻过这个名字,否则他的尸骨恐怕都已经沉浸在河沟之中了。
如今。
外面那一场沉默的厮杀,只有短暂的出现了人类的声音。
比如“住手,你们不要在打了。”之类的,随后伴随的也是金属刺入血肉的声音。
再然后是血液喷洒的声音。
为什么?
克兰所在马车的角落里瑟瑟发抖,脸色变得苍白,他想不到帝都的阳光下也会这么的残酷。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直接展开了一场厮杀。
双方甚至都没有什么实质化的言语,就类似于效力与不同势力之间,双方见面没有什么好的直接开杀。
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克兰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难道这就是传之贵族间的争斗’,都贵族间的争斗更加凶狠,杀人不见血,要比那些臭水沟里的老鼠们解决矛盾的方式高雅得多。
但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一样也是在用刀子谈问题!
克兰有一些绝望,越是接近希望的时候越会被一脚踹进了深渊。
为什么所有的倒霉事情都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难道真的是我的命运吗?
黑发少年的眼眶中挤满了泪水,委屈与不甘溢于言表,眼圈通红。
他从未这么绝望过。
甚至比他当年绝望欲自杀的时候更甚,那个时候只是单纯的对生命失去了想法,而现在则是一步梦成却又在临门的时候被打了回去。
甚至可能阴差阳错的死在了这里。
或许这样死了也好,至少可以落得一个清净和安心。
克兰如此想道。
他从未想过这一场冲突会是因为他而起,常年地位卑贱的身份让他从来不去考虑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是谁都不清楚谁又会为了他而去厮杀呢。
克兰认为自己只是不巧卷入到了这一位好心‘叔叔’的仇杀之郑
正在这时。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吼。
“住手!”
吓得马车内的克兰一哆嗦,但旋即有些愤怒,自己都是一个要死的人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但生性懦弱的他早已习惯了恐惧。
外面的世界刹那之间陷入了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的打斗拼杀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就像是空间时间都跟着一起凝固了一般。
克兰德心跳却在此时微微有一些加速,有效,真的有效,这一声不知道来自谁的呼喊声竟然真的止住了他们的战斗。
是谁?
会是治安官吗?
在克兰看来帝都最为强大的执法者便是治安官骑士。
没有哪个老鼠敢去违逆治安官大饶意志,否则就会被直接拧下来他的头颅。
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是治安官吗?
克兰的心头的绝望瞬间清扫出去了大半,甚至忍不住忐忑了起来,或许这一次自己又....
熬过去了?
正如每一次遇到危险之时都会化险为夷?
真的是光明女士的护佑么。
马车外透过窗子投射来的阳光传来了丝丝的暖意,驱散了一些克兰心底里充斥的寒冬。
外面的世界依旧沉寂。
人们好像都哑巴了一般。
过去了许久都未发出任何的声响。
克兰的心头又忍不住打起了鼓,甚至犹豫着要不要撩开车帘偷偷的看上一眼?
然后正在此时。
哗啦——
车帘被掀开了。
一位身材高大浑身裹满了黑色,包括脸颊蒙上了黑布,只留有一双略带疲倦的眼眸。
“殿下....”
“我来晚了。”
声音沧桑带着一种洞彻力,毫无抵抗的被洞穿了心脏,克兰的心头微微一颤。
他下意识的便想要拒绝这个陌生的蒙面男人。
因为他属于生物的本能直觉告诉了他,眼前这个人很危险!
很危险!
清醒的意识又让人忍住没有拔腿就跑,面对这样的人逃跑很有可能适得其反。
但他注意到了蒙面男人所用的词汇。
“殿下?”
克兰茫然的喃喃道。
※※※※※※
※※※※※※
穿过了明亮的地道。
两侧点燃了熊熊的火焰把道路照得明亮透彻没有丝毫的死角。
一行黑衣人簇拥着一位腿脚略微发软的北地少年快速的前进着。
踏踏踏——
空荡荡的地道内只有众人嘈杂的脚步声。
克兰抿了抿嘴唇,有些艰难的跟上了那一位自称‘忠仆’的克里琴斯爵士。
哪,爵士。
克兰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居然会有一位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自称是自己的忠仆?
前来迎接自己?
克兰甚至一度认为自己搞错了,但是又强行镇定下来,既然对方是自己父母派遣过来的人,不也正明了自己的父亲拥有很强大的实力吗?
甚至忍不住涌现出来一抹兴奋。
但是....
惶恐依旧是难免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母亲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已经没有了印象。
随着脚步的越来越接近他的心脏也越来越提到了嗓子眼上。
直到.....
眼前一片开阔。
一排台阶,被黑衣人们簇拥着沿着台阶踏踏踏的走了上去。
然后克兰的呼吸都微微凝固了。
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