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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巨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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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里,赫敏在墙角背对着她,低声啜泣着,肩膀一抽一抽的。

哈莉心里一软,走上去轻轻唤道:“赫敏?”

赫敏顿时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见是哈莉后,急忙抹了抹眼睛。

“你怎么哭了?”哈莉故作不知问道。

“没……没什么……”赫敏支支吾吾地说。

“那我们走吧,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而且,那只巨怪马上就要来了。

“哈莉。”身后传来一个微微颤抖的声音,哈莉转头看去,只见女孩一双眸子紧紧盯着自己。

“你……你为什么会和我这样的人做朋友呢?”

说完,女孩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勇气,目光也移开到一边。

“怎么?我不能和你做朋友?”哈莉有些好笑地问道。

“当然不是!”赫敏急忙分辩,“只是,从小学开始,我的朋友就很少,拉文德她们也不喜欢我……”说着,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嗯……怎么说呢……”哈莉捏着下巴,“首先,你的成绩很好。”

赫敏的目光立马暗淡下来,果然吗,她也只是想抄我的作业而已,紧接着,她就听到哈莉说:

“……更重要的是,你很可爱呀。”

可可可可可爱?从小到大,赫敏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样说自己,她听到更多的评价,还是书呆子、自大狂之类的。她的面色迅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像只苹果一样。

哈莉看着赫敏可爱的样子,忍不住一把将她搂住,揉着她的头发:“你居然敢怀疑我,我要惩罚你!”

“住……住手啦!”直到头发被揉得乱成一团,赫敏这才回过神来,将哈莉推到一边,怒视着她:“你太过分了!”

“抱歉抱歉。”哈莉讪笑着说。

“才不会这么简单就原谅你!”小姑娘傲娇地说,将头转到一边。

突然,赫敏皱了皱眉。

“你能闻到什么吗?”

哈莉吸了吸鼻子,一股恶臭钻进了她的鼻孔,那是一种臭袜子和从来无人打扫的公共厕所混合在一起的气味。

接着她们听见了——一阵低沉的嘟哝声和巨大的脚掌拖在地上走路的声音。然后,她们看到了一个恐怖的景象。

一个庞然大物站到盥洗室的门边,费劲地低头向里打量着。它摆动着长耳朵,用它的小脑袋做出了决定,然后垂下头,慢慢钻进了房间。

它有十二英尺高,皮肤暗淡无光,像花岗岩一般灰乎乎的,庞大而蠢笨的身体像一堆巨大的泥砾,上面顶着一个可可豆一般的小脑袋。它的短腿粗壮得像树桩,下面是扁平的、粗硬起茧的大脚。它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气味臭得令人作呕。它手里抓着一根粗大的木棒,由于它的手臂很长,木棍在地上拖着。

哈莉觉得自己的四肢仿佛变成了石头,硬邦邦的怎么也不听使唤。

在小说里,巨怪被描述成为一种愚蠢而笨拙的怪物,可只有站到它的面前,才能体会到那种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普通人就算是面对一个怒气冲冲的壮汉,都会不由感到畏惧,更何况是一只拿着棒子的、有普通人三倍高的巨怪了。

就在哈莉呆若木鸡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惊恐万状的尖叫。

是赫敏,她蜷缩在墙边,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晕倒在地,巨怪被她的声音吸引,大踏步朝这边走来。

哈莉想要拦在赫敏身前,可双腿却不听使唤地颤抖个不停。

要逃跑吗?趁着赫敏吸引巨怪注意,她可以悄悄跑开,然后去找教授或者其他什么人。毕竟,她现在连一个最基础的漂浮术都放不出来,没法像小说中罗恩一样击晕巨怪。

赫敏看着身边待在原地发呆的哈莉,突然身上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力气,一把将哈莉拉到身后。

“哈莉,你快跑,我来对付它。”赫敏竭力想做出一副平静的样子,可颤抖的语气显示出她的内心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无所畏惧。

哈莉的双眼突然模糊了,眼前那瘦弱而坚定的身影和记忆中另一道身影重合了。

那是一段她竭力想要忘记的回忆,前世,在发生了那件事后,她的心就已经死去,每天只是机械般地学习、工作、锻炼,最后过劳死去,重生到这个世界。

她突然想起开学那天分院帽说的话:

“你不具备成为一个格兰芬多所必须的素质。”

是缺少勇气吗?分院帽是看穿了她坚强的外表下,那颗懦弱的心,才说她不适合去格兰芬多吗?

她的耳边仿佛有一个小人在窃窃私语:“没错,你就是这样一个懦弱的人,从上辈子开始就是了,所以逃跑吧,就像以前那样,这样就不会受伤了。”

前方,赫敏试探着朝巨怪发射出一道红光,红光打在巨怪皮肤上,被弹到一边——巨怪的皮肤有着很高的魔抗,巨怪显然被激怒了,举起了手中的木棒。

“哈莉,快跑。”赫敏尖叫。

“不!”哈莉痛苦地大喊,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你是要当一辈子的懦夫,还是英雄,哪怕只有几分钟。

前世她选择了成为懦夫,安慰自己“好死不如赖活着”。然后在之后的二十年里,生不如死地活着。在死前的那一刻,她终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重生后,明明决定忘记前世的一切,可造化弄人,竟然让她再度面对相似的选择。

她轻声对自己说:“我宁愿死去,也不会再逃跑了。”

手中的魔杖感受到她的决意,在她手中迅速变粗变长,最后,变成了一支一人高的长矛。

哈莉举着长矛,使劲朝巨怪掷去,以她的怪力,长矛在空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啸声,转瞬间便撞到巨怪胸前。

“叮”

随着清脆的金石撞击声,长矛仅仅刺破了巨怪的一层皮,便被无力地弹开了。不过这样也成功得使巨怪注意力转移到哈莉身上。

被激怒的巨怪狠狠地一棒抽向哈莉,哈莉灵活地跳到一边,顺便捡回了自己的长矛,回手刺向巨怪的大腿。

巨怪的皮肤坚硬度堪比石头,哈莉不仅没有伤害到它,反而自己的手震得有些发麻。

如果能再锋利一点就好了,哈莉不由想到。然后,她惊讶地看到在矛尖处,发出了淡淡的白光。她可以肯定,这在之前还是没有的。

哈莉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似乎就算摆在面前的是一块钢板,她也能够刺穿。

巨怪的大棒再度扫了过来,来不及多想,哈莉双手紧紧握住长矛,一跃而起,刺向巨怪肚皮——她只够得到这儿。

就像刺穿一层薄薄的纸,又像热刀切进黄油,没有半点滞碍的,巨怪被刺了个对穿。

巨怪痛苦地吼叫起来,扭动着身子,连连挥舞手里的木棒,一只手伸向肚皮,想要捉住哈莉。

哈莉紧紧抓着长矛,狠狠地在里面搅动了几下,然后用力一推,借着反作用力落到地面。

巨怪没有再去找哈莉或者赫敏的麻烦,它痛苦地呻吟着,在房间里摇摇晃晃走了几圈,大股大股的鲜血还有肠子从它伤口流出,然后,终于坚持不住倒在地上,轰隆一声,把整个房间都震得发抖。

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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