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轻笑道:“孝直也说了,若曹操接到天子,才会挟天子以令诸侯,若曹操未接到天子呢?梁兄如何看?”
梁习笑道:“若曹兖州未接到天子,那想要短时间内扫平其余诸侯,可就不容易了!”
“此话怎讲?”陈到问。
梁习摇头道:“有天子在与无天子在,差别是相当大的。毕竟,如今这天下,还是汉室江山,虽然各地诸侯割据不断,然只要天子有一天可以站起来,那定然可以一呼百应。若天子有识人用人之明,那这汉室中兴之日亦不远矣!而曹公若未迎到天子,其若占据其余州郡,亦是名不正,言不顺!毕竟曹公不是袁绍,袁绍祖上有四世三公之名望,天下官员大部分可说都出自袁氏门下,若袁绍有曹公之魄力与能力,这大汉,便真个危矣!”
刘协听了这话,便哈哈大笑起来,“曹阿瞒呐曹阿瞒,本将倒想看看,当你接不到陛下之时,是何表情?”
听到刘协这话,梁习的酒意,全部消失无踪,傻傻的看着刘协。仿佛在说:你刚才说什么?
刘协也看着梁习,末了叹道:“本将亦不瞒子虞,其实本将乃是当今天子亲封的神武将军,奉陛下之命南下募兵,而陛下,已与众臣分行,如今行踪何处,本将亦是不知,想必那曹阿瞒,也定是接不到陛下的。其实本将今次只是路过这柘县,可不曾想,居然碰到了子虞这等大才!”
“这……这……”梁习显然有些想像不到,事情会是这样。
为了增添说服力,刘协又让法正将那两位圣旨给梁习看,一份是封他为神武将军的圣旨,一份是命他南下募兵的圣旨。虽然梁习并没有见过真正的圣旨是什么样的,可是刘协敢拿出来给他看,肯定有所依仗。是以,他并不觉得刘协这是在骗他,反而觉得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子虞兄,我知你有大才,不知可愿为陛下效力?”
梁习听到刘协的招揽,一时之间,有些犹豫起来。为陛下效力,他自然万分愿意。可是……如今汉室已然衰微,难道真能扶得起来?
法正此时笑道:“梁兄可曾听闻那个‘高祖显佑,天降龙枪,赤帝重临,大汉可兴’的传言?”
梁习笑道:“听是听过,可……”他不敢说下去,因为下面的话,有些大逆不道。
刘协却是没这顾忌,道:“如今之陛下,与以前之陛下相比,已经不同尔!否则,陛下又怎会命本将秘密南下募兵?又怎会与诸臣分行,隐藏自己行踪?目的,只是不想再次成为傀儡尔!子虞此时不雪中送炭,将来锦上添花又有何益?且你我均为这大汉子民,今天子蒙难,若不为君分忧,岂是臣民所为?岂非不义?莫非子虞要做那不忠不义之人乎?还请子虞三思!”
梁习被刘协激将得苦笑起来,良久,才道:“刘将军这张嘴呐……在下真是怕了!也罢!就随刘将军拼一把又何妨!”梁习心想:回头要是实在是事不可为,再图他想也来得及!
刘协哈哈笑道:“来来,咱们接着喝,子虞且与本将说说,若陛下要中兴这汉室,当以何处为基较好?”
梁习愣了下,道:“这个……习想:陛下首选,应去同为汉室宗亲所掌的荆益二州为佳!然荆州与益州,却是各有胜负,一时之间,倒是让习有些难以取舍了!”
“哦!且说说看,为何说这荆益二州各有胜负?”
“将军,这荆州,虽然四面受敌,然而荆州人才比益州要丰富得多。荆州这些年较为安定,北方许多士人为避战乱,而往荆襄一代而去,且加荆襄有一众大儒授学,更是集天下才俊于此,与以往的颖川书院有的一拼!”
法正笑道:“子虞此话虽然有理,然而相较而言,刘荆州与刘益州二人相比,却是刘益州要弱上许多,是以陛下若前往益州,对掌控全局,会更有利一些。至于荆州的人才,呵呵……人才是可以流动的!”
梁习也笑道:“孝直此言不虚!倒是在下目光短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