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亮,很圆。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看看月亮了?方啸歌不知道。
上次看月亮是和她在一起。那时的田地里很热闹,人很多,他和她围绕在火堆旁边吃饭,一抬头,就看见硕大的圆月,当时她还叫嚣着说光溜溜的像和尚的脑袋。
真古怪,哪有人把月亮比作和尚脑袋的。
这段记忆,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很久,久到他自己都记不清楚时日,可似乎又很近,近到能清晰记得当时她仰望的脸、眨巴的睫毛。
陈君仪、疯女人。
……我想你。
这句话他在心底说了无数次。从第一次不自觉喃语后的震惊,到后来的逐渐习惯。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没有开灯,他将自己放纵在黑暗里。银白的月光洒在身上,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当初,那时候,她还在旁边,指着天上的圆月嫌弃地评价:“光溜溜的和尚脑袋,真难看。”
陈君仪,既然我还活着,那么你一定也活着。再见时,我一定、一定要……!
……
擦过身上二十四处伤口,还剩下的,就在背上。该死的丧尸,老子明明是被压的,怎么连背上都有伤!屋子里没有镜子,她只得招呼贺梅帮忙。
“啊?好,等一下。”贺梅愣了一下,立即飞快跑了出去:“我去拿些东西。”
东西不都在这里么还拿什么?虽然疑惑,陈君仪也没有多问。擦药的时候衣服除了三点都脱完了,她身上到处都是伤口,不脱不行。这回后背上的地方实在隔应,干脆连上边的都脱了。
这回上面可全裸了,不过那又何妨,都是女人怕什么,贺梅又不会吃了她。
一边等着贺梅,一边慢慢思考不对劲的地方。是的,不对劲。
有永生之神的帮助,按理说她的伤口应该老早就好了,可为什么除了刚开始愈合的快,到现在一个多月还没有好利索?要不然她哪里用的着擦药。
莫非这永生之神有什么问题。问狗子狗子说完全没问题,但是她就是觉得不对劲。
脚步声传来,正陷入深思的陈君仪头也不回:“东西拿好了?酒精棉签都在旁边,谢谢了。”
“……”背后有一阵的沉默。
陈君仪疑惑正要回头,蘸了酒精的棉签擦上背部肌肤,冰凉的、轻柔的、酥痒的叫她忍不住颤栗。没想到贺梅平日里大大咧咧,关键时刻还挺靠谱。
脑中继续深思,倒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
背上的伤口有几个她自己看不见,擦了多长时间思索问题的她也没有注意到,直到思绪回拢时才慢慢发觉到怪异。
棉签擦过的感觉,不应该是冰凉丝绒的吗?可为什么,她感觉湿热滑溜呢?还有灼热的气息不断喷洒在背上,她不由自主紧绷身躯。
流畅完美的腰线收紧,笔直的后背中央俯卧着龙似的一条脊梁骨,力量与柔和完美镶嵌,诱人之极。
“你真美。”低低的嗓音从背后传来,带着某种压抑和深沉。
陈君仪脑中轰然劈开一道惊雷,条件反射地转身回头——
那人抬起眼眸,长长的睫毛从低垂到上扬,露出下面纯净的瞳眸,孩童般懵懂,无辜的叫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