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露没好气地暼了姬满一眼,这可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咦,那走在最角落里的,两位公子很是眼熟,东张西望,似乎在寻觅着什么,啊,这不是姬荣小弟和王家表弟么?”
姬满听着就立时哑了火,顺着姚露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那满园牡丹,花间行走着诸位翩翩小郎君,走在最末的两位,可不正是姬荣和王小表弟?
姬荣的模样随了姬满,个头高,身板壮,着了件宝蓝春衫,方正的脸庞,浓眉大眼,嘴唇微丰,面上带着笑容,手里拉着个同年纪的公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旁的公子不是在看花,就是跟旁的伙伴谈天说笑,只有他们两个,左顾右盼,目光游动,并不在观景上头。
而那位公子呢,一身玉色团花的长袍,素雅之间透着精致,同姬荣站在一道,反更显得人物秀气文雅,仿若春柳,眉目楚楚若画。正是姬满那个避之唯恐不及的王表弟,他也随着姬荣四处张望,因为没见着目标人物,眉光微蹙,薄唇紧抿。
姬满手一抖,那烂银千里眼差点就砸到脚面上。
还是姚露眼疾手快,一把抄在手里。
不由好笑道,“别怕,咱们姐俩在这间阁子上头,楼梯口还有红叶和碧波看着,神不知鬼不觉,你弟弟们肯定寻不到哈哈哈……”
再说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姐们,却被个弱柳般的男人追的不敢在自家府里住,这像什么话儿啊?
因为今日花会,这两人既想看热闹,又怕被发现,这才特意选了这处定国公府里最高处的阁楼里嘛。
姬满从姚露抢过自己的千里眼,心有余悸,"你是不晓得姬小荣那无孔不入的钻营劲儿,我表弟那动不动就眼泪汪汪的哭功,你说说,我都替他们发愁,一个是无事忙,正经的事儿不做,尽干些老男人喜欢的保媒拉纤的活计,另一个又是成天悲悲戚戚,哭丧着脸儿,莫说我不喜欢他这一类的,就是喜欢了,那将来成了婚,生个孩儿,若也是成天动不动就眼泪汪汪,那不得头疼死?"
姚露听着不由得咭的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你想的倒是长远啊!”
她可是只觉得正春春年少,万事不忧,至于什么成婚生女,那都还是很遥远的事,她现下整天想着怎么追男神到手,谁去想之后的那些不怎么美好的事啊?
姬满正色道,“露子这你就想错了,现下咱们姐们虽可以拖上几年再成亲,但传宗接代的事,总是难免的,我爹娘他们还担心那些有的没的,实则咱才是个正经认真的哩!”
这姐们二人在鸿飞阁里看热闹加聊天,那花园中却是气氛正好,众位公子寒喧客气已毕,正开始了轻松愉快各种活动。
什么写诗,画景,弹琴,吹笛,品茗,那都是少不了的。
以上这些,身为大家公子,那自然是少不了的必备课程,可惜,姬荣却是一项都不会,而王宇儿虽然都会,却因为没见着一心想见的表姐而意兴阑珊。
幸而这些活动里头,至少还有品茗还可以混过一时。于是王宇儿和姬荣两个便坐到了卧波湖面的桥亭之中,各人手持一盏上了年份的珍贵茶杯,饮着价比黄金的极品贡茶,跟着旁人的话题夸上几句,其实心里惦记着的却是姬满和姚露。
身为主家,柳无尘虽然在未嫁到姚府时也是声名远播的才子,今天是为小姨子选夫郎的重要时刻,他自然要把露面的机会让给各家未定亲的小郎君们。
姬荣笑咪咪地看向柳无尘,“柳哥哥,今日花会这般热闹,却怎么不见姚二姐姐?”
他这一问,原本都在各自展现才艺的公子们却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