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长老,这是为何?”鲍菊花满脸疑惑,奇怪道,“咱们要撤退,那也该不声不响地悄然而退。咱们这样掉头就跑,他们知道咱们毫无战意,一旦追上来,咱们很难抵挡。你落在后头,本身也非常危险啊……”
“呵呵,”武心蝶神秘地一笑,正色道,“本来是该像你说的这样,不声不响地金蝉脱壳。但是张太清有点狡猾,他对我办事可不陌生。咱要是真按你说的这样撤退,他会第一个率人追上来,那才坏事!反过来,我亲自殿后,张太清就会疑神疑鬼,不敢轻举妄动。鬼城的人要追,他也会拦住。”
“武长老,这样行么?”
“嗯,这样我有一半的把握。如果按你说的那样撤退,那咱一半的把握都没有!”
鲍菊花半信半疑,悄悄传令下去。七百多人虽然莫名其妙,但谨遵号令。除武心蝶不紧不慢之外,人人争先恐后,速度向后撤退。
丰都鬼城的城墙上。
五毒老祖眼见城外的桑宝宝以琴曲弹死两位前来应战的敌将,兴奋地挥刀大笑,“宝宝真是老子的心肝宝贝,老子没瞎疼她!杀得好,杀得好!”
五毒老祖身旁的一排头目,齐声叫好。洋鬼子紧紧注视着离城近一里外的敌阵,突然喝道,“大家看,他们要逃!”
“老祖,武心蝶要逃,咱赶紧杀出去吧!”茅小台手握破天棍,跃跃欲试,“跑了这个狐狸,再捉就不容易了!”
“闭嘴!”张太清一语打断,张望城外片刻,冷笑道,“武心蝶诡得很,他这是诱敌之计!”
“张道主,你在他手上栽了跟头,不会成了惊弓之鸟吧?”杀劫五鬼大鬼头夜有鬼不以为然,笑道,“诱敌的人是咱们,他们能有什么诱敌之计?就算武心蝶再诡,能诡得过宝宝么?你别忘了,杀劫道心计深沉的不止你,咱还有宝宝呢!”
“太清,鬼哥说的对。”洋鬼子赞成道,“你瞧,武心蝶这不明摆着是逃命么?你还在疑虑什么?他能有什么诱敌之计?”
“鬼子,你没吃过武心蝶的亏,你很难想象他到底有多狡猾!”
张太清语气中略有不悦,遥指城外骑在马上三步一回头的武心蝶,冷笑道,“他们如果真是逃命,那会不声不响、甚至有说有笑地悄然撤退,绝不会这样狼狈逃窜。至于武心蝶,别看冲锋不见人影,说到逃跑,他不会落在任何人后头。如果他真是逃跑,他会让成大器和石榴贴身保护、跑在最前。哪会自己孤身殿后?”
“小清,就算他们真的是假装逃跑,那他们能有什么诡计?”桑木姥大惑不解,“咱们人有两千好几,他们顶多不到八百人。论战将,他们也就成大器和石榴。咱们的老祖就不用说了,万人敌!除老祖之外,还有老娘、还有宝宝、还有五鬼!咱们如果追上去,管咱中计不中计,他们没有外援,还不是必死?”
“嫂子,我担心他们逃跑是诈,就是怕他们有外援!”
“能有哪个帮会给他们做外援?”
“众神之颠!”
张太清忧心忡忡,忧虑道,“小祖宗在和北绿林干仗的时候,宝宝和爱阴私袒、爱敌生趁机偷袭成都,现在小祖宗肯定已经加派人手防御成都了。咱鬼城,和众神之颠只隔着武陵山,和成都隔得也不远。如果小祖宗来鬼城报偷袭成都北门之仇,前方哨探的人正巧遇见武心蝶,叶果果再和武心蝶这么一商议,那我担心的诡计就极有可能是真的了!”
“嗯,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
洋鬼子神色警惕,不敢否认。夜有鬼也缓缓点头。
“操他.*****!”五毒老祖听几位头目一言一语,早已不耐烦,大怒道,“都来了才好!省的老子挨家挨户地抄家费事!——小子们,快跟老子追出去,****个底朝天!”
“老祖,不能啊!”张太清极力劝阻,沉声道,“武心蝶这条狐狸,真的是非常狡猾!老祖硬要干架,做起码也要等漠北的人到了再动手吧?现在漠北的人没到,众神之颠的人反倒有可能突然来到。为了众兄弟的安危和鬼城的威名,暂时不能轻举妄动啊!”
“老祖!要老娘说,到底追不追,还是看看宝宝的意思吧!”桑木姥隐隐感觉张太清的推想有些道理。
“那行!老子就问问心肝宝贝——”五毒老祖当即向城下纵声大喊,“宝宝!垃圾们要逃跑,老子问问你,咱追不追?”
“你们得好好看看,武心蝶是跑在前头还是后头啊?”
“跑在后头!”五毒老祖极力张望渐行渐远的武心蝶,大声道,“刚才是三步一回头,现在是一步三回头!到底他娘.的追不追?”
“不要追了吧。”桑宝宝边说边策马向城下奔来,“一般来说,他如果悄没声地撤退,或者狼狈逃跑、他自己又跑在最前头,那就是真逃跑。现在他落在后头、走走看看,多半是有诡计。不过我只是听张道主说,武心蝶很狡猾。我没和他斗过,不知道他到底多狡猾,也许他是故意这样的!”
“操他.娘!难道就眼看着垃圾们逃跑?”
“姐夫,在漠北的人没到之前,宁可不战,不可莽战啊!”桑宝宝说完,打马奔进城里。
“操!”五毒老祖心痒难熬,眼看聚义堂的人马已经跑得没影了,恨得咬牙切齿,挥着毒刀狂砍城墙上的砖头。三五刀下去,砖头被剁得粉碎。
“怎么样?宝宝的意思,和我不谋而合吧?”张太清稍显得意。
“让我再瞧瞧。”
桑宝宝来到敌楼上,向城外纵目张望片刻,轻声叹道,“张道主,你把武心蝶说得太夸张了,他也不过如此。不过反而言之,你说他狡猾,一点都不夸张!”
“什么意思?”张太清茫然,诧异道,“难道说……”
“不错,咱们中了武心蝶金蝉脱壳之计了。”桑宝宝语气肯定,眼神中竟有一丝极难察觉的欣喜,微笑道,“你不敢贸然去追,不就是怕众神之颠突然来到、和武心蝶合兵一处吗?现在看来,哪个帮会也没来,武心蝶确实是逃跑了!”
“噢?”张太清吃了一惊,“何以见得!”
“这还不明白啊?众神之颠要是真的来人、武心蝶要是真想假装逃跑引咱去追,那咱这么久都没去追,他一定会反扑回来!现在人都走得没影了,不是逃跑是什么!”
“我晕!”张太清恍然大悟,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一言不发。
“****.娘!小茅要出去追,你他娘不肯。老子要出去追,你他娘又拦住老子!这回垃圾们跑得没影了,你他.娘还有啥好说!”五毒老祖勃然大怒。
“姐夫,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如果带兵来的人不是武心蝶,我想张道主也不会这么过于谨慎的。”桑宝宝仗义执言。
“操!老子心里不爽!”五毒老祖气的哇哇大叫,拿着砖头向毒刀上猛磕,发一阵狠,突然向张太清喝道,“你小子办的什么**事!漠北的人不是早就动身了么,怎么还不到?去嫖你老娘了?”
“按说是早该到了,我心里也正奇怪呢。”
张太清被五毒老祖厉声辱骂,面不改色。心里莫名感觉漠北的奇兵遭遇了意外,忧虑的目光紧紧注视着城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