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子顷刻间四分五裂,边伯贤重重向窗外跌落,他知道自己快死了,在死之前他知道自己想错了一件事情,那便是林白衣与他不是不相上下,而是自己与他差的太远了。
边伯贤不甘心,作为堂堂凌巧山七十二地煞的他又怎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在一个简陋的小客栈,他想要呐喊,却已然发不出了声音。
……
天色微明,晨曦尚未报晓,林白衣、肖俊华四人如愿乘上了渡船,朱船简约而不失精致。
江面远方还依稀有几处渔火,欲待追上看真切,船速却渐渐慢了下来,寻到一处稍大的港口停下来,林白衣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不习惯乘船,早早从狭小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立在栏侧,打算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嘿,想不到还是地级下品的武技。”林白衣看着手中从边伯贤那里搜来天山派的《乘风扶云剑诀》,心中又惊又喜。
“边伯贤那个采花贼真是无能啊,拥有着地级的武技,竟然只是轻功卓著,实力平庸,看来这阳气是真的不能多泄啊!”林白衣目光偷偷从自己腹下扫过,表情有一丝奇怪,“就是不知道两仪合欢派的功法是怎样的?看似毫无损伤啊,反而是越练越猛啊!”
片刻之后,林白衣的眉头又微微一蹙,忖道:“不过,不知道齐选宗的‘乘风拂云步’和这个《乘风扶云剑诀》又有什么关联?齐选宗又和那个被天枢剑派灭派的天山派有什么关系?”
“你只要从这下头爬过去,这个馒头就给你!”就在林白衣还在胡思乱想时,港口上的呼喊声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原来是一个乞丐在港口行讨,一名达官贵人打赌:只要乞丐从他胯下钻过便可以给他一个馒头。言罢,这个乞丐看了馒头一眼,立马便从前面这个富态男人叉开的两腿中爬了过去,伸手拣起来地上的馒头。
林白衣看到这幕,微一皱眉。
尊严重要?
还是,生存重要?
呵呵,千古难题啊!
“林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啊?是不是不习惯坐船么?”一道温软如玉的声音从林白衣背后传来,却令他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
在为保护冷秋皓,被“淫”名远播的边伯贤斩杀之后,冷秋皓便把林白衣视为守护自己的救美英雄,带着些许歉意和几分感动,总是有意无意地贴近林白衣。
若说林白衣被冷秋皓这样一个小美女亲近,会产生厌恶或者不满,那么明显是病态。
林白衣自然不是病态的人,然而在冷秋皓表示亲近的时候,肖俊华与楚华两人足以刺穿他胸膛的眼神却让他有些发冷。
好在,林白衣自觉又不是他们两人的爹娘,自然没有惯着他们的毛病。
林白衣终将目光从悠悠江水上收回,移向身侧,只身着一席黄衫坐在栏杆上,梳着个百合髻,髻上插着的金凤步摇熠熠流彩,两只似蕴了江水的眼睛正望着自己,身段嫣然百媚,不可方物。
“你这身打……打打扮不错!”林白衣虽然装的是个结巴,但是口花花的一面即使他是哑巴都无法戒掉。
晓风微微吹乱了冷秋皓的头发,她睁大双眸,继续问道:“林大哥,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呃……”林白衣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抑郁道:“有……有些晕……晕船。”
“林大哥,现在像你这么诚实的人不多了。”冷秋皓不知为何感慨起来道:“就像是晕船一样的小事情,明明不是什么大毛病,但是很多人都不承认。”
“也许吧。”林白衣闻言之后心里有着一丝歉意,躲闪冷秋皓的目光,“不过要看是什么事物,我也不是那么诚实的人。”
“哦,是么?”冷秋皓将目光移到江面,若有所思。只是,出神的她没有留意到她的“林大哥”适才没有再次结巴。
林白衣也只有默然不语,望着江水,滚滚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