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青亦零嘴唇颤抖着,双手死死的握着拳头,他想知道一切的真相。
“为了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萨纳杰罗弯腰从地上拔起了一株小草,神色平淡却恍惚得继续开口道:“或许以后你会接触到十一年前发生在伏修列高地上的烛峦之战,那场战争将即将成为王国的洛迪恩拉入了最惨痛的公国的行列,洛迪恩大公:醒狮·克罗尔·布尔格雷在那场战役中所受的伤,至今折磨得他濒近死亡……
深渊比你想象中要强大得多得多,玛琳·里曼对于他们的重要性也远远高于你的想象,他们会为了她不惜发动突袭战争,将提莫森林边的三处村镇屠戮一空——”
“那就把一个小女孩这样交予邪教徒吗!正义就是这样面对邪恶的吗?一个女孩的生死都可以弃之不顾了吗!”青亦零再次想起动-乱大厅中无数的血腥,深渊教徒根本就没有善恶观,他们残忍的杀死自己同族,进行着丧失人性的仪式,而玛琳落到他们手中结果可想而知!
“不,玛琳·里曼对于他们来说和普通人可是不一样的,她是深渊的女儿,那些在灼暗深渊中存在的主宰们降临的必要基座……
他们会培养她、养育她、直到某天她成为足以承载那些最为强大的恶魔——成为它们灵魂降临的容器。”
“萨纳杰罗先生!你是在玩火自焚!为什么不在现在就阻止他们!只要集合力量现在可以……”
“因为生命活着是如此的艰难!战斗的人们艰难!普通人类活着更加艰难!”萨纳杰罗双目如凛风吹拂的旷野,深沉而坚决的感情在他身体中汹涌如海,青亦零被震慑得身体骤然一晃。
“善与恶不是单纯的战斗,有的时候善进一步,恶便尽数散去。但在恶不肯退去的时候,善为了也伤亡不得不退去,我已经在玛琳·里曼灵魂深处种下隐秘的种子,她只会以人类的身份死去!”
“萨·纳·杰·罗!”青亦零挺起脊梁,再无任何顾忌,此时白落落似乎已经上线,她与楚奈何两人站在帐篷的门口,疑惑而谨慎的听着青亦零声嘶力竭的喊声。
“你们这些狗屁正义就是牺牲吗!这TM是那个国家的道理!”
“但她的死可以换来数万、数十万人的生!我半年前就试图带着玛琳·里曼离开,但她却执意不肯!
你知道她求着什么吗——她所求的并不是单纯的如你们所想那般救活自己的父亲,她已经知道了深渊之花能够让自己的父亲恢复健康,却只能活上三个月,但她还是去寻找这必死的希望,你说为什么呢!”
“啊!!!”青亦零低下头,牙齿被他咬得吱嘎作响,但他却不想回答。
“她已经太累了…她只想和自己的父亲一起死去……所有的一切我从未骗过她,这是她的命!她想要和自己父亲一同死去,她的选择所有人都只能尊重,而我只是让她的死更加有意义……”
“妄思脱罪!萨纳杰罗你是个侩子手!人命的天枰就让你量的这么准!难道别人的命是命,玛琳的命就不是命了吗!”青亦零想着动-乱大厅中那名宁愿死也要找寻救自己父亲希望的女孩,他抬起头颅,不住摇头否定着萨纳杰罗的想法。
“生命沉重如石,责任与山并重!”萨纳杰罗将手中的那株小草攥在手心,在张开手掌时,小草已经化为灰白的粉末:“千百万年我们无法否认——人类是弱者,人族所有的先驱者都千方百计的想要保住更多人的存活,更好的去延续种族的生存。如果更多人都不会如草芥般死去,更多人都不用去面对那更加黑沉的黑夜……
那么!这份罪!我萨纳杰罗·凯利特愿意承担!”
“年轻人!好好抬起头看看吧!你的善良与不忍将会面临什么样的战火!你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不是你所求的一切!这天——将黑!
你无力的改变只会让更多人无辜的死去!你逆着黑潮前进的步伐,也不过是砂砾中的尘埃!现在,玛琳·里曼已经忘记了她想要忘记的一切,这些在黑暗中会给与她痛苦与折磨的一切,你无力逆改却执意介入她的生命,所有你引发的后果将会让她被回忆日夜折磨、生死不宁!”
萨纳杰罗闭目仰头而息,就好像他的思绪再次承受了一次拷打。他慢慢转过身体,一步一步的开始离开,在青亦零视线的最边围,萨纳杰微微转头,言语好像在林中模糊:“年轻人,醒来吧!你的这些狭小的善良,我并不讨厌,但如果想要走你到更远的地方,唯有趁早将它们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