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让人相信,却也不得不信,我还是很谢谢你暂时帮我恢复我自身的灵魂,我已经老了,已经很难压抑住他们。”
“的确,最远的几千年的记忆中,海神是不可言语的禁忌,换句话说,海神便是骨族的敌人;但遗痕终究不是一笔一划的史书,这么多年而过,有些早已被遗忘或模糊不清,还好现在的我能窥探一些他们的秘密。”
族长努力回忆着,“那个时候,骨族的族长一人独自上路,没人知道他要去哪,他要做什么,临走时,他只是轻松的说去还债,就这样,族长离开了故乡。”
“没过多久,四起的动荡席卷而来,外出的族人带来消息,说神将要完结,不明势力各方而起,一片战火燎原。当时暂代族长之位的我怎会相信伟岸的神将会完结呢?于是我依然与族长一般,独自上路,之后的记忆便缺失了,跳过这段空白,我就见到了海神,我向它梵诚的跪拜,请愿得到指导与族长的去处,它一句不言,随手唤出的水镜中,我看到的是族落被战火撕得支离破碎,难以置信的我缓过神来,请求它的帮助。”
嬴子遥明白这个我应该是那众多记忆的其中一世,也许是第一世。
“它却依旧不言,摇了摇头,微笑的注视着我。我在那种微笑中恍若看见了自己,可无论怎样,我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我大声的质问,它却依旧沉默,于是痛苦的我在那一刻突然觉得它原来是那么高高在上,高的让人愤怒,可它从前也不过与我们无异,可现在,所有的诚意却换来它的不管不问与见死不救,我不甘的退下了,再回到族落时,面对妻离子散哭声遍野,我在心里发誓,我会让它后悔的。”
“之后有着大段大段的空白,记忆清晰的地方很少,一直在向前跳跃,我似乎记得,它死了,被我们的骨火,可是我觉得那个背影不是我,但又觉得我直面了它的死亡,残忍的。”
“记忆中,最后的它说了些什么,可我只记得那诅咒与后来,它说,你们会灭亡,残忍的;之后的大约一个月的夜晚,族落所有人一梦醒来,来到了这个地方,而我也突兀到了尽头,回光返照般的突破之后,留下遗痕,最后之际,我看了眼当年族长离去的方向,仿佛人影措约。”
“这是我脑海中最早的记忆。”族长总结,“当然其余的生平杂事毫无意义。”
仔细听完的嬴子遥又有了那种走在迷雾之中的感觉,好像无论你走多远,你的四周依旧是未知的谜团。
“不过骨火到底是什么?”嬴子遥很惊讶,能把当时代表最强力量的神杀死可不是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那么骨火究竟为何物?
“不知道,骨火对我们族落而言,是上天赐予之物,古籍上说与天同生,也正是我们骨族一脉的由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骨火在那一战以后已消失不见,或许也就是我们族落要灭亡的原因吧,失去了骨火,就像失去了上天的怜悯。”
“是一种火?”嬴子遥心想,要是自己拥有这骨火,那就算海神复生,自己也是分分钟再让其死个上万年,不过也只是想想。
“不是,恰恰相反,是一种水。”族长按着记忆回答。
“老头,别仗着你知道的多就欺负老实人,”嬴子遥无语,“算了,你继续讲吧。”
“活来的记忆虽说空白处很少,却没什么价值,只知道当时的代理族长死去后,其余的一些族人尚有飞天入海之力,纵不及失踪的族长与死去的代理族长,但面对突兀而变的环境,正当这些族人欲探个究竟时,却也同代理族长般突兀而逝,于此族落一片惊乱恐慌,随之而来是几个月的天灾,从此族落锐减近半,外出探索之人也被厄运缠身,一时间,比战火更加残忍的死亡频频而来,族落只能本本分分的守在此处。”
“之后被推举出来的下一任族长,冒死炼化了遗痕,本以为代理族长的遗痕会让其突飞猛进亦或爆体而亡,下一任族长但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并没有丝毫变动,而唯一不同的是,便是脑海中多了代理族长灵魂的记忆。”
“那些记忆总在夜深人静时来到梦中诉说其中的不甘与痛苦,下一任族长却觉得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便下令筑起骨楼,记下教训,告诫后人。”
“之后毫无波澜,只是每一任族长频死之际却都回光返照的留下遗痕,留下那叠加的记忆。”
“也就是说,记忆的叠加,并不是你们主动去保留的?”嬴子遥觉得一个回光返照或许是偶然,不过全都回光返照,那就是有阴谋了。
“大概可以这么说,不过也只有一任任的族长知道这个秘密,慢慢而来,获得上一任族长的遗痕也就成了族长的仪式了。”族长说到这,认真的看着嬴子遥,有些欲言又止。
嬴子遥看在眼里,疑惑开口,“你想说什么?”
“我感觉,人类,你,就是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