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也没等多大一会儿,那嬷嬷就又出来了:“老太太请几位小姐进去呢。”
沈玉阑等人跟着进去,顿时就震撼了一回——好大一个院子。院子里就有一个小小的吃糖,里头种了睡莲和荷花,估计里头可能还养着鱼儿。另外还有几个颇为大的花架子。
最让人震撼的是,院子中央,好大一颗桂花树,少说也有百年的树龄了。可以想象,等到桂花花季的时候,该是怎么样一种暗香浮动?
不仅院子里的树木花草景观弄得好,屋子也是精心设计过的。一圈儿抄手游廊,下雨的时候,完全可以从抄手游廊过,根本不必沾湿鞋子。抄手游廊上,那些雕梁画栋,更是精美不凡。
沈玉阑心头暗叹了一声——这才是王公贵族。相比之下,沈家的院子,真的只能用简陋破败形容了。也怪不得顾蒙那会子会说出那样一句话来。
廊下挂着的都是绿萝或是吊兰,还有一些画眉黄莺等叫声婉转的鸟儿。
花香鸟鸣美景,真真的是一处享受之地。
震撼间,顾蒙已经带着他们穿过院子,然后进了中间的正屋。一进门,又绕过一个巨大的落地屏风,这才算是进了内厅。
一排的丫头,众星拱月般的衬托着正中央坐着的老太太。
老太太一身暗绿色的家常衣裳,半新不旧,身上也没有过多的饰物,完全就是一副家常的打扮。
沈玉阑几人忙拜下去:“给老太太请安。”
随后就听见老太太的和气的声音:“好丫头,快快起来。那么多礼做什么?来,来,都坐近些。我也好仔细的瞧瞧你们。”
声音虽然温和,可是却又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那么几分威仪来,让人几乎不敢违抗反驳。
顾蒙倒是积极,果然将她们引到了靠近老太太的椅子上分别坐下了。而他自己,则是笑着站在老太太旁边。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顾蒙含笑看了沈玉阑一眼,然后俯下身子在老太太耳边也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话。
沈玉阑因为这一眼,顿时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立,一股不祥的预感冒了出来。
果然老太太在听见顾蒙说的那句话之后,也是笑着朝沈玉阑看过来,一面瞧一面招手:“你就是沈将军的大丫头?来,坐到我身边来。”
这话一出,沈玉阑就算不想去,也只好起身,磨磨蹭蹭的过去了。过去后不情不愿的朝着老太太行礼:“玉阑给老太太请安了。”
老太太伸出手来,拉住沈玉阑,仔细的瞧了瞧,顿时笑了:“好一个淳朴的丫头。”
沈玉阑一听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这话虽然听着像是夸奖,可是大约别人是绝不会觉得这是夸奖的。
至少,沈玉珊就绝对不会。
沈玉阑面上自然了不少,坦然的道谢;“多谢老太太的夸奖。”
“个子挺高,看来是遗传了你父亲了。你平日都做些什么?可学了琴棋书画?”老太太倒是也委实不客气,跟查户口似的问了起来。
沈玉阑哭笑不得,当下故意答道:“玉阑天生骨架大,比不得其他姑娘身量纤细秒苗条。就是在琴棋书画上,也是愚钝得很。实在是学不会。”
听着沈玉阑如此贬低自己,沈玉珊倒是高兴得很。
不过顾蒙显然却是有些急了,竟是主动替沈玉阑辩解起来:“玉阑她可厉害了。学了医术,跟着常家的姑太太一起给郁郡王妃接生呢。若不是她们,郁郡王妃可是决不能母女平安的。尤其是我那小妹妹,如今能活下来,听说可全是玉阑的功劳。”
听着顾蒙一口一个“玉阑”叫得亲热,沈玉阑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寒和恼怒——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呢?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发作,只得淡淡的言道:“多亏师傅教导得好,哪里就是我能干了呢。顾公子谬赞了。”
老太太则笑着夸道:“倒是个谦逊的好孩子。琴棋书画虽然能陶冶情操,可是却也不是必须的,更不能当饭吃当钱花。不学也罢。”顿了顿又笑,“今儿初次见面,我这个做长辈的,准备了一点小小的见面礼,你也别嫌弃。”
说完这话,旁边立刻有人用托盘捧上来一对镯子。沈玉阑只扫了一眼,就笑着谢过,然后就要退开去。谁知道老太太却是一把按住她,笑道:“就坐在我旁边罢。”
沈玉阑无奈,只得压下烦躁乖乖坐着。
随后老太太又给了沈玉珊和金荷一人一件见面礼——这倒是让沈玉阑有些奇了:怎么的沈玉珊不是都要和顾蒙定亲了还没见过老太太不曾?
正疑惑着,忽然又听见老太太问道:“玉阑丫头,你可说人家了?”
沈玉阑顿时险些没一头从坐椅上栽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