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噩梦,沈玉阑也只有苦笑——这是那一次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所以,根本就忘不了了。平时还不觉得,可是一旦受了什么刺激,再回想起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做噩梦这个毛病,还真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
藿香也是从一开始的惊乱,很快就镇定下来,然后冲了安神茶来给她喝。
夜里用饭的时候,也不知道齐宇舟怎么就知道了这事儿,问了一句:“听说下午做噩梦了?可是上午的事儿闹得?”
沈玉阑笑了笑:“没事儿。就是有点受惊了,喝了安神茶也就好了。”
齐宇舟面色略阴沉几分:“你只管放心,这事儿我给你报仇。”
不想驳了他的好意,而且她素来也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以德报怨的,所以当下也没反对,只笑着应了一声。
“对了。门房上收了一章帖子——”齐宇舟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帖子来,盯着她的眼睛推过来放在她面前。
沈玉阑扫了一眼,见上头落款是常俞,顿时手上的动作就是一顿,整个人都是呆了呆。下意识的便是问:“什么时候收到的?”说着就搁了碗筷去看帖子。
“两天前就收到了。那时候不是忙么?”齐宇舟言道,却是伸手一把又将帖子抽回去,语气有些发沉:“先吃完饭再看。”
沈玉阑这才意识到齐宇舟的语气有些不对,抬头一瞧——他脸都黑了大半了,阴沉阴沉的,看上去就不痛快的样子。
而且,说完那句话之后,齐宇舟更是没多余的话和动作,只闷头吃饭。仿佛是打算以身作则,给她来个示范一般。
定定的看了一会儿齐宇舟后,她便是缓过神来了:莫不是生气了?
再将方才的情景回想了一遍之后,她便是笃定道:齐宇舟的确是生气了。
可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常俞?和常俞他无冤无仇的。为什么生常俞的气?这是没有道理的。
不然就是生了她的气。是觉得她太在乎常俞了?所以觉得不大痛快了?想想也是有这个可能的。毕竟,常俞和她险些定亲,齐宇舟觉得不自在也是有的。虽说男人都不算小气的,可是想来也不会希望自己老婆去关心别的男人的。
想通了这一层后,沈玉阑便是忍不住笑了——她还是忍不住觉得齐宇舟有些小气。
不过,齐宇舟这样在意这件事情,也说明了齐宇舟对她是个什么态度。到底有多在意她们这个小家。就算她再怎么心里有个坎儿没迈过去,可是她心里却也是有个意识的——那就是她和齐宇舟成了亲了,那就是一家人了。作为一家人,作为他的妻子,她这点维护自己小家的自觉还是有的。
如果不去解释,任由齐宇舟心里猜疑不痛快,这个小疙瘩,指不定就要变成大疙瘩,变成死节结没法解开。
所以,她斟酌了一下后便是出声对着齐宇舟道:“我和常俞,只是幼时相识,比旁人要好一些罢了。那会子差点定亲,也是因为我父亲见他待我不错,加上两家又交好,我们之间也算合得来。所以才有这样一档子事儿。如今……我和他也不过是普通朋友罢了。不管以前是什么样,以后我们的交集只会越来越少。毕竟,我是齐家妇,他也有自己的未婚妻。只是当初因为顾家,常家受了不少委屈,我心里觉得亏欠。所以,便是想要帮帮他们。别无它意。”
她都这样说了,齐宇舟想来能想明白吧?
可是没曾想,齐宇舟却是别扭得很,轻哼一声搁下筷子,颇有些不服气的看她:“那当初我和你,也不过是幼时相识罢了。之前你也说拿我当朋友呢。”
沈玉阑听出了一丝酸味,不由得瞠目结舌:这是吃醋了?这是吃哪门子的醋?
“自是不一样的。小孩子家家的能懂什么?那时候,难不成你就是冲着娶媳妇来的?”她有些哭笑不得了:“好了,别闹了。饭菜都凉了,咱们这不是都成亲了么?”
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又不免又觉得古怪。别人家里都是男人哄女人,这到了她这里,怎么就成了女人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