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旭王朝的行政划分以道开始,道下设府,各州府在由县组成。天下共分为十道,分别为关内道、河南道、河东道、河北道、山南道、陇西道、淮南道、江南道、剑南道、以及岭南道。其中关内道和江南道是重中之重,关内道京师重地,维护皇城安危,而江南道关系到全国的粮食和漕运,自古就有“江南熟,天下足”的说法。
也因此历任的江南道总督都是能臣,并且必须是皇帝的绝对心腹才行。
现任江南道总督聂思远,进士出身,先在翰林院做了三年编修,而后外放到了一个偏远地区做县令,一待就是二十年,从来都是名不转经传,丝毫不惹人注意。随后五年,如同流星般崛起,从一个七品县令擢升为正二品大员,授太子少师衔,江南道总督,王朝内数一数二的封疆大吏。
当年老总督刘芳致仕后,朝堂上各党派挣得水深火热,就差当着李琨的面打起来了。谁知天霸太子却淡淡的说了一句,让聂思远去吧。此时三大学士,六部尚书,还有各部的主事鲜有人知道聂思远是谁?这一安排令无数人跌破眼球。
聂思远到江南道三年,铁杆手腕,大改吏治,从盐政入手挖掉了不少蛀虫,其中多数都和皇族勋贵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有的直接就是皇室的代表。聂思远刚到江南便在总督府门口放了三口棺材,以示决心。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聂思远靠着自己的这股不要命的气劲,加上天霸太子的支持,硬生生的打破了江南道铁通一般的利益网,将大部分盐政从勋贵手中夺了回来。
他的这一举动不异于虎口夺食,曾经有过一天内一百零六封弹劾奏章放在老皇爷的面前,却都被天霸太子一笑带过。这时候他们才真真正正的感受到天霸太子的决心,加上聂思远这个想疯狗一样的总督,只能退后一步。没有人想和一条疯狗拼命,那就只能被这条疯狗咬下一块肉。
苏阳城总督府,夜雨潇潇,风起云涌!
聂思远的书房足有四丈见方,如此大的的书房实在是令人吃惊。只是这么大的书房里面的东西却不多,一张梨木桌,一把椅子,后面一个书橱,仅此而已,显得特别别扭。
聂思远今年五十许岁,相貌普通,打眼一望和一个锄地的老农没有什么区别,尤其是那双手,生满老茧,看上去就十分粗糙。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他的眼睛,充满了干劲与激情。
此时的聂思远坐在宽阔的书房中,眉头紧锁,眼睛紧紧的盯着手中的书信。其实这封信他已经看了很长时间啦,可是依然没有离开过分毫。
忽然间外面传来了一声震耳的雷声,将陷入沉思中的聂思远惊醒,他往窗外看了一眼,听见屋檐下雨水的滴答声,感觉到膝盖一阵阵刺骨的疼痛。这是年轻时落下的病根,一碰到这样的天气就疼痛难忍。
聂思远放下手中的信,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门被轻轻推开,走进来一个年轻小厮,相貌清秀,落落大方,先对聂思远躬身行礼,接着说道:“老爷,您吩咐!”
聂思远声音洒哑,听起来有些刺耳,开口道:“去把孙先生请过来,再弄一个炭盆。”
那个小厮笑道:“是,老爷!”,小厮走出门外小声嘀咕道:“这么清冷的天气,膝盖还不好,却偏偏喜欢带着这么大的房子里,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孙先生看上去很年轻,不过很胖,显得很臃肿,满脸油光,脸上的肥肉使她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总督府幕僚,更像是一个屠户。
“大人,何事如此焦急?”孙胖子走进书房,随意的坐下后,问道。
聂思远摇摇头说道:“京里来消息了,开马政难得很啊!一帮鼠目寸光的东西!”
孙胖子嘴角一笑说道:“这不是我们很早以前就预料到的事情吗?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怎能不急。马政一开,那些豪门大族就得承担好多责任,马养好了是应该的,养不好还得受罚,吃力不讨好,谁愿意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