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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琰自那日离开,便再未踏入漪澜殿半步。虽然她的衣食起居,事无巨细都会有宫人回报,却依旧无法抵挡潮水般的思念。
书房中,桌案上的奏折堆积如山,楚琰一本本翻看着,手握狼毫笔,思量的落笔。楚煜恭敬的站在他身前,面若春风。
“下月初,豫南王便会将东歌郡主送入我的府邸,多了豫南王的协助,我们的胜算就会更大。”
“嗯。”楚琰淡声应了句,手中的狼毫笔微顿。“目前,并没有那么乐观。你可知豫南王听命于何人?”
“什么?”楚煜不解。
楚琰轻笑着,动作轻缓的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他是父皇的心腹。”
楚煜剑眉一挑,表情甚是吃惊。多年来,豫南王均处在中庸的立场,也并非文帝的宠臣,七哥此言,又是从何而起。“七哥此话怎讲?”
楚琰含笑,幽冷的眸光微敛,大致说了那日的清醒。
当日,他被父皇传去景阳宫,在与文帝叙话之时,他便感觉到了屏风后另一个人存在,虽然那人收敛了气息,可他还是感觉到了。他也很好奇,究竟是何人,竟让父皇如此信任。以至于,在踏出景阳殿后,他并未离开,而是躲在了假山池沼之后。直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殿内悄然走出,那人,着实也让楚琰吃了一惊,居然是豫南王。
楚琰冷笑一声,呵,他的父皇当真是深藏不漏。
“如今,又当如何是好?还请七哥示下。”楚煜躬身俯首道。
楚琰左侧剑眉一挑,淡然一笑。“你先安抚住东歌郡主,其他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是。”楚煜恭敬的回着。
楚琰重新握住狼毫笔,继续翻看奏折,此等情形,若是往日,楚煜早已识趣的告辞。而此时,他依旧恭敬的站在原地,没有半分离开的意思。“还有事?”楚琰眼角的余光,淡撇了他一眼。
楚煜面露为难之色,却还是开了口。“听闻七嫂她,小产了。可是宫中御医故意隐瞒了七嫂有孕一事?”
“嗯。”楚琰波澜不惊的应了声。
“御医岂会如此大胆,只怕是有人指使。七哥将三名御医正法,的确是草率了些。如此又如何调查凶手?”楚煜拧眉道。
楚琰目光冷暗了几分,唇角一抹笑意深沉。“能驱使御医,又让他们心甘情愿顶罪的,放眼天下又有几分能做到?”
“难道是――皇上!”楚煜不由得一惊。“七哥的子嗣便是皇上的皇孙,他竟然连皇家的血脉都不肯放过。”
楚琰漠然,冷若寒潭的眸子,深不见底。他赐死三名御医,已然激怒了文帝。可他却无法顾及这许多。总有人要为他孩儿的死偿债。
“本王知道你担心她,想看,就去看看吧。”
他的话,竟让楚煜一时间来不及反应,僵硬了片刻后,方拱手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