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荷急的团团转,心里总是对那住持的医术有些怀疑,过了第七日,眼见锦瑟情形还是没有好转,绿荷终于决定下山去找宋恒。
仲离不同青越,皇子皆未出宫建府,而是住在宫里。
皇宫,绿荷自然是进不去的,唯有回到别院,想找宋恒的人去寻他。
没想到刚刚回到别院门口,便蓦地看见门前停了十余匹马,莫非宋恒正在此处?
绿荷一时心急,竟忘了宋恒平日皆是独身前来,断不会有这十余匹马的作用。
她匆忙入内,只见四下里竟然都有人在搜寻着什么,难道宋恒竟还不知她们去了相国寺,正在派人找寻锦瑟的下落?
绿荷来不及细想,便已经直奔东厢正厅,可是刚刚穿过壁堂,她脚步便蓦地僵住了。
前方檐下正站了一个人,身姿挺拔,风采卓然,星目寒凉,只是淡淡看着前方。然而在望见绿荷的瞬间,他却明显怔忡了一下。
绿荷自然也有些怔住――苏黎!他怎么会在这里!
苏黎看着她,眸中的怔忡只在一瞬间,便又凝结成冰!
正在此时,先前那些四处搜寻的人却都聚集了过来:“回禀王爷,四下都搜遍了,没有找着公主的下落!”
苏黎竟然是来这里找青楚的!
绿荷心中微微一震,终于回过神来,有些懊恼就这样暴/露了自己,却终究已经于事无补,唯有上前低身行了礼:“见过宁王。”
苏黎冷眼望着她:“没想到竟能在此见着绿荷姑娘,倒真是意外之喜。”
口中言喜,目光却又寒凉了几分。
绿荷淡淡一笑,还没说话,管家已经自身后匆忙而来,见了她,不由得问道:“怎的只有绿荷姑娘独自一人回来?宋姑娘人呢?”
闻言,绿荷禁不住抿了抿唇,望了苏黎一眼。
却见苏黎神情根本无异,仿佛没有听到管家提起锦瑟的名一般,只是淡淡对自己的侍卫道:“听闻在京城之中,四殿下还有两处别院,继续找。”
“是!”
趁着他们说话的工夫,绿荷立刻压低了声音对管家道:“可知四殿下如今在何处?”
管家微一迟疑,方道:“想来是在宫中。”
“那么请管家想法通知四殿下,我家小姐病了,急需一名御医上相国寺。”
绿荷匆匆说完,才发现苏黎恰好从自己身旁走过,闻言,他脚步似乎缓了缓。
正在此时,前方壁堂外忽然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却是静好匆匆带人而来,见到苏黎,这才似乎是松了口气,笑道:“王爷怎的如此来去匆匆,竟连午膳也不用就出了宫?我不过走开片刻去准备午膳,是不是那些人怠慢了王爷,以致王爷不高兴了?”
“公主客气了。”苏黎淡淡道,“本王此次前来只为带回舍妹,旁事皆不敢耽搁。”
静好闻言,脸上的神情微微一顿,竟似是失望。微微一转眸,她这才看见绿荷一般,微微有些讶异的捂了唇:“绿荷姑娘也下山了?先前听你家小姐说喜欢相国寺的景致,还以为你们会在那里多住一段日子。”
“可不是吗?”绿荷冷笑一声,看向她,“也多得公主所赐,一声不响的离去,抛下我家小姐独自在山中,如今小姐身染重病多日,连个瞧病的人都找不着,若是那寺中的景致便可医得好小姐,那就好了!”
闻言,静好脸色微微一变:“锦瑟病了?我当真是不知,当日急着下山,也是因为接报说王爷要前来,所以才一时着急……况且,寺中住持便是一位大国手,锦瑟若是病了,难道住持不曾与她瞧病?”
“大国手我倒是见着了。”绿荷仍旧冷眼看着她眸中的焦急,毫不留情的嘲讽道,“只可惜,我家小姐被这位大国手给治得奄奄一息,谁知道他是不是得了谁的密令,把我家小姐往死里医治?”
“放肆!”静好顿时大怒,“你言下之意,是本宫故意要坑害锦瑟?”
“是与不是,谁人心里自然有数!”绿荷竟半分也不怕,针锋相对。
“你――”静好忍不住气红了脸,忍了又忍,才终道,“罢了,你因着你家小姐的病情心中着急,胡言乱语,本宫也不与你计较。只是失礼了王爷,静好实在惭愧。”
一直冷眼旁观的苏黎这才开口道:“失礼的是这丫头,不是公主。公主却大度,不与这丫头计较,真教人心悦诚服。”
“王爷谬赞,静好当不起。”静好微微红了脸,轻声道。
苏黎却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并未继续与她客气下去,又道:“那就烦请公主,借两位御医予本王。”
闻言,静好微微一怔,顿了顿才回过神来道:“是我疏忽了,我这就派最好的御医前往相国寺医治锦瑟。”
“那是我青越长安郡主,还是由本王带人去察看吧。”苏黎淡淡道,“公主只需将御医派来此处便可。”
见静好又是微微一怔,绿荷再度冷笑了一声,转身愤而离去。
她前脚刚到达寺院,御医随后便抵达了,只是却不见苏黎的身影。
绿荷心头虽疑惑,却也无暇顾及,张罗着御医为锦瑟瞧了一轮病,又检查了先前锦瑟所服用的药物,皆言先前住持查出的病症与开的药方皆没问题,只是锦瑟这多日不见好,二人便商议着换了一张药方。
绿荷静待二人重新拟了药方,这才揣着方子出门。
出了厢房,却蓦地见到园中竟有个人,背对着她站在墙根底下,似乎正在欣赏那一排盛放的秋菊,只是那一动不动的身形,却仿佛入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