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怎么出来了。”张氏也立志上前扶着他,说道。
李泰豪却是不理会她们,径直走到榻上,坐下后,才对着张氏道:“去把米行的管事叫来。”
两人见此,心知他已听到方才她们在外间说的话了,事已至此,想瞒也瞒不住。张氏朝齐老太看了看,见她点头,只好前去。
不多时,米行的管事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看男人,进来后便慌忙的跪拜行礼。
“起来吧,将昨日走水的情况说说。”李泰豪说道。
那管事却是不起,磕了几个响头后这才叙述着昨日的情况,大抵与张氏说的差不离,而后又将预估的损失细细报上来。
“米行的供粮可否足?”李泰豪问道,这是他最为关心的。
“回老爷的话,米行卖粮一切正常,只是……”管事的说到这,顿了顿,看了张氏一眼。
“只是什么?还不快说!”李泰豪喝道。
“老爷,都是我不好,前些日子有几个外地的商人前来收够米粮,我见他们出的粮价高,便允诺卖些粮食给他们……”张氏说到这,不敢看李泰豪一眼。
“什么?”李泰豪怒瞪向她,深吸了几口气,问:“允诺卖的是多少?”
“两,两万石!”张氏几乎是颤抖的声音说了出来。
“混账!”李泰豪闻言,怒的拍着桌子,气得胸口大大起伏,看着张氏,吼道:“你这猪脑子,一下子收购两万石的粮食你都不会想想有问题吗?啊!朝延规定最大限制不得超过一万石,你倒是胆大竟敢卖两万石?你怎么不去死!”
“不是的,老爷,不是的,我没一下卖两万石,也不是一个人收够的,就这个月有十来个人,最多的也不过收购六千石!呜呜……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粮仓会走水的,明日就交货的,他们定金走付了。”张氏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你……张氏,你脑子进水了不成?这么大的事,怎么今日才说啊!”齐老太捶胸顿足的指着张氏骂道,气得脸都发绿。
“对不起!母亲,老爷,我不知道事情会这样的!”张氏哭哭啼啼的说道。
她一心想在婆母和丈夫面前表现,做点事情,让他们不要总觉得自己没脑子不够聪明,这次原本想借着外地商人收购粮食她好狠狠的赚一笔,谁竟然知道粮他会走水。
李泰豪深吸一口气,如今他身体已是残废,朝延有规定身残之人不能入仕进官,不能在职官场,他这辈子的官途上算是完了。所以,在商道这途,定然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你去各粮行米铺去将剩下的粮食都收齐了,看看有多少,先将那批粮交给收购商,我看剩下还有多少,到时候再想办法。”李泰豪说道。
“老爷,小的已经算好了,将我们米行的粮食,以及小的向其他粮行借的粮食最多只能交清一万三千石。”管事的忙汇报道。
李泰豪闻言,好半晌,才道:“也就是说,只有那个最大收购商的六千石我们拿不出来了?”
管事的点点头。
“替我安排,明日我要见那个外地的米商。”李泰豪说道,眼下为今之际,只能让对方先缓缓交货的日子,否则那巨额的违约金,他这多年打拼的身家要赔进一半。
想到这,恨恨的瞪着张氏,怒道:“成事不足坏事有余的贱人!以后给我好好在屋里反醒,没我的吩咐不许出来。”
张氏哭泣着点点头,不等李泰豪吩咐,马上起身回去,她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不该那么贪心,那么急功近利,造成如今不可收拾的地步。
等张氏走了,齐老太看着李泰豪,说道:“泰豪,这事你怎么看?”
“母亲,这次,怕是有心人故意陷害!”李泰豪叹道。
他不用想都知道,世上哪有这么巧拿的事?他刚受伤回来,才把商铺交给张氏,便有外地商人来大量收购米粮,这帝都的米行也不少,为何偏偏看上他的米行?
而且,为何又那么巧,他米行的粮仓在交货之前走水!所以,这是一场阴谋!
“你说是不是二房?”齐老太问。
“儿子会让人去查,他们也脱不了嫌疑。”李泰豪说道。只是他纳闷,二房又是如何知道他的米行?这么多看来,连老爷子的人都没发现,难道另有其人?闻言,齐老太叹气,“泰豪你也别伤心,钱财乃身外物,没了咱们还可以再赚,你要保重身子才是最要紧的。”“母亲放心吧,儿子先前让您担心了。儿子方才也想通了,不能把这一摊子事都丢给您,儿子会振作起来的,儿子还没有输!”李泰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