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文昔平静的神色,赵珩继续道:“前些日子,我与老九商定,打算将大皇子私造的兵器暗中移去别处,并打算举报大皇子私养军兵一事,但此事被大皇子发觉。好在之前设的暗桩早有准备将兵器挪走,大皇子发觉后大怒,那枚暗桩很快因此事暴露。”他的语气就像在聊家常一样。
“然后呢?”李文昔亦当作故事来听,只不过她相信最后的故事结局总会有那么点出人意料而已。
见李文昔似乎并不惊讶,赵珩凝了凝,继续道:“然后那暗桩被大皇子抓了,但却留了性命,只为逼问那些兵器的下落。”
“于是,那暗桩是?”李文昔直接问出关键所在。
“江南提督,欧阳克。”赵珩淡淡的吐出一个人名。
果然……
李文昔一脸了然,神情就像早有所知般。
“此次我出宫便是私下办这事,为救欧阳克。”赵珩说。
“那此事,我祖父与父亲可知道?”李文昔问。
她之前隐约听她娘亲说过,老爷子与父亲为救李素英的相公,也就是欧阳克,没少为他操劳,这四处打点探听,自然也能知道一此隐秘之事。
更何况,老爷子在朝一辈子,什么样的阴谋鬼计没见过?自然也能猜测出赵珩所说的一二。
“想来知道一些,不过稍后我会同他们再去谈谈。”赵珩说。
李文昔点头,“那你快去同他们说说我姑父的情况,也免得他们二老担心。对了,我姑父现今如何了?”瞧着赵珩的样子,似乎事情解决的挺顺利的,应该是能救出来吧。
“欧阳克,死了。”赵珩面不改色的说道。
“……”李文昔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半晌才不确定的道,“死了?”
赵珩点头,解释道:“我前夜打探到关押其所在的秘室地牢,只不过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待我正欲救他出来时,他拒绝了。”
“他有难言之隐?”李文昔问,在她看来,一个人如果连救生的机会都放弃,恐怕有什么让他不得不忌讳的事情,比生死还重要。
然而,赵珩却摇头道:“没有,他问我要了把小刀,生生割开脚板的皮,从里面拿出一张地图,是兵器库的地图。”
顿了顿,又似感慨道:“他与我说,当年自知做了本王的暗桩便知有今日,早早的将地图拟好,请了江湖术士用秘术把地图缝合进脚掌皮内,这秘术让脚每天都要忍受如刀割般的疼,他却从来没有表现出来。”
“他是个汉子。”李文昔叹息道。
她从来没看见过赵珩这种情神,似心愧又似感激,甚至带点儿敬佩。
“他将地图交给我后,自知时日无多,他求我应允他一件事,我答应了。”赵珩认真的看着李文昔,似乎不想放过她面上的任何神色。
李文昔闻到这,基本上能猜测出欧阳克所提出的要求了,联想到赵珩救欧阳绮罗之事,李文昔就算再不愿意面对,却还是不得不正视,心中叹息,顺势的问:“他要求王爷您做什么事?”语气温和,只不过称呼变了。
“欧阳克最后的心愿,以他这功勋换我照顾他女儿欧阳绮罗。”赵珩其实并没有把欧阳克的原话说出来,当时欧阳克是让赵珩纳娶其女儿。
虽没说的太明,但其中的意思李文昔不傻,自然懂得。
于是,她微微笑了,神情平和,道:“这也是应该,毕竟我姑父他这一生为王爷您出生入死,刀山火海的,就连最后死都为王爷您着想,照顾他唯一的爱女,理所应当。”
“欧阳克在本王答应他的条件后,便自刺心脏而亡。”赵珩忽然说了句不搭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