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卫士被要求挺胸抬头站在箭靶前面,百步外一名神射手弯弓搭箭端起瞄准的架势……可就是不把箭射出……时间在此刻流淌的极为缓慢,也许只是十几秒,但所有人的感触中却像是几个时辰!箭靶下站立的卫士终于挺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哐啷啷晕倒在地,头盔都崩飞了。
“下一个!”李白大喊,根本连看都没看一眼那个晕倒的,自己亲自训练他们这么久竟然在面对危险时如此丢人!剑术再高臂力再强,见到敌人就跑那有什么用?殿下关注的十一个人的心性,果然不凡!
下一个卫士昂首阔步的走到箭靶下,还以为都是和刚才一样就是比划着吓唬呢,那还有什么担心的?万没想到刚刚站定了,“嗖”得一声!尺多长的雕翎震颤着尾羽划出一道流光就向他的面门疾驰而来。“啊……”这个卫士一声惨叫趴在地上,周围众人还以为他中箭了,却见箭靶上“嗡嗡”作响,雕翎箭问问的正中红心!
“淘汰!下一个!”李白再次发出命令。第三个上场的人看上身虎背熊腰,看下身抖似筛糠,不用试箭就可以淘汰了……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考验折腾了一上午,这才选出两百余人,再次考校武艺,最终收录了一百人进入特训队,其中一个佼佼者名吴广的进入了李璲的视线,身材并不高大的吴广竟然力量惊人,拳脚功夫更是受过高人指点,李璲当即任命他统领这一百人作为自己的贴身侍卫。
忙活一上午都过了午饭的时辰,李璲才邀请了李白一起到后园饮酒,两人落座李白免不了又感慨选人先量心的方法,李璲捧腹大笑道:“太白兄这次可是孤陋寡闻了!当罚一大斛!”
“喔?愿闻其详!”李白对罚酒毫不介意,但知识是宝贵的。李璲收起笑道:“贞观四年璐国公侯君集为太宗皇帝训练铁军,就是用的这个方法,后来这支铁军直捣阴山生擒颉利可汗,世人都以为是卫国公李靖的天才指挥,却不提有侯君集练兵在前了。”
“原来如此,李白认罚,当满饮此斛!”李白刚刚端起大碗,却有茗烟风摆荷叶的碎步跑来,“殿下……殿下……”挥着手喊叫。
李璲眉头皱起斥道:“茗烟,你是仪王府总管,天大的事儿也不可以这样慌慌张张的!成个什么样子?”
“是,奴婢以后改还不行嘛……”茗烟嬉皮笑脸的回话,整天贴在李璲身边早就没上没下了,此时即便当着太白先生又哪有请罪的样子?不用招呼就端起杯酒水润喉,这才回禀:“殿下,刚刚庆王殿下差人来请,说义宁坊还没有登仙台分号,所以庆王刚刚在那儿开了家酒肆名为凤还楼,没想到头一天就有砸场子的!这不,派人来向殿下求计啦!”
“砸场子?谁那么大胆砸亲王的买卖?”李璲惊讶的筷子都抖动了,一块儿上好的鹿脯掉在桌上,疑惑道:“这有什么难办的?报京兆尹派衙役捉拿就是了!”
“哎呀呀,我的殿下,您也说了,砸亲王的买卖嘛,那个哪里是京兆尹能管得了的人?”茗烟捂嘴偷笑,花枝乱颤的说:“其实也不是砸店,就是太常少卿、集贤殿大学士贺知章老大人酒后闹事,说什么酒不够香,难以让人下次还想来,所以不配叫做凤还楼!”
“四明狂客果然够狂妄啊!”一旁的李白感慨着,作为酒中同道一副心向往之的神态,还真怕李璲想出什么阴损的办法羞辱贺知章,可另一边是庆王殿下,李白想求情却也难以开口,只能旁敲侧击道:“贺老学士一向一贫如洗,想必老大人又付不起酒钱了,呵呵,七十岁的人酒肆中撒疯也不是头一次。”
李璲当然听得出李白的说情之意,但却想得更深了些,擦擦嘴上的油渍,自问自答般的说道:“贺老大人海量,哪里会真醉呢?太白兄可能不知,贺老大人身兼数职,既是礼部侍郎又是太子侍读,最是崇礼有学识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