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一指和胡青牛又一起点头。
接下来李岩随抓随说,每一种药材居然都认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转眼上百种药材过去了,他还没有一味说错的。
胡青牛早就知道这个结果,笑而不语,满脸得se,显然是为自己有了这样一个学生而高兴。平一指脸se不变,心里却也忍不住暗赞:这孩子果然了得,才区区一个月能识得如此多的草药,确实厉害。
又过了一阵子,平一指带来的藤筐里所有的药材都被拿出来了,李岩居然将整整两百多种药材全部认出,没有一样说错。实际上平一指也并非丧心病狂的老师,她带来的两百多种药都算是常见药材,那些稀奇古怪百年难寻的怪药她并没有拿来故意为难李岩。
台边的老师同学们齐齐动容,好几位老师忍不住道:“就凭这识药的功夫,上个小学三年级应该没问题了吧?”
一些学生则是哀号连天:“完了,我们押的注……输定了。”
这中间最倒霉的要算麻花辫妹子韦小宝,李岩每说对一种药材,她的身子就抖一抖,到李岩识完了全部药材的时候,麻花辫妹子已经有点摇摇yu坠,站不稳了,一双眼珠子不停地打着转,心想:完了,要赔三百万两了么?老娘到什么地方去弄三百万两?这次完了……这次真要卖身了。老娘打扮一下,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钱……应该不值三百万两吧?扬州的花魁据说可以让富家公子一掷万金,老娘按花魁标准卖身,就算万金好了,一万两金子等于十万两银子,还有二百九十万怎么办?(注:我国古代,一两金子换算十两银子。)
一片哀号声中,众人都以李岩这次必定过关了,却听平一指冷哼了一声道:“别急!光是会认药还不够资格跳级……我还要出第二道题,考一考他抓药的本事。”她严肃地道:“小学三年级的医术,至少要求能当一个药店伙计,而药店伙计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按方抓药。”
平一指道:“我这里有几张方子,李岩,你按单抓出来给我,记住了,抓药时必须做到不多不少,刚刚好,叫你抓一两当归,你就不能抓成九钱。叫你抓一斤沙参,你也不能抓成一斤一两一钱。要知道药xing轻重,全是抓药的那一手上,千万错不得半分。如果你抓药时份量出了错,哪怕只错了一钱,也算考试失败。”
说到这里,平一指挥了挥手,袖子飞出两张药方来,上面写着某某药多少钱、某某药几两。她补充道:“我允许你用秤称。”
听到平一指的话,围观的老师和学生们再次喧哗起来:“这也太严了吧?哪有jing确到这个地步的?还说什么允许用秤,这种量级的药,用秤也称不准确啊。”
原来古代的秤都是那种很古老的秤杆秤砣老式秤,jing度十分有限,用来称斤称两还没问题,但要jing确到几钱就不行了,抓药时多一钱少一钱,全靠医生的经验,名医抓药极准,庸医则经常抓错。按理说小学三年级的考试,不应该这么严格,错上一钱两钱再所难免,但平一指为人古板,做任何事都要一板一眼,她非要定出这么严格的要求,别的人也没办法。
御姐老师挥了挥拳头,大怒道:“古板老处女,你是故意和我班上的学生为难吧?”
平一指板着脸道:“我才没空闲去和谁故意为难,只是谨尊医德罢了。”
学生们也是一片热闹,人群中的麻花辫妹子高兴得上窜下跳,大声道:“对,就是这样严格,错了一钱就让他不合格,留他级,哇哈哈哈……他的三十万两就是我的了。。”
李岩对着她苦笑了一声,叹道:“麻花辫妹子,你不能为了赌注就这么不讲义气,我们好歹也是朋友,你就这么希望我留级么?”
麻花辫妹子哈哈大笑道:“老娘都留级了,你不留级怎么算得上义气?为了义气,你也应该和老娘一起留级。”
“我擦!”李岩对着她翻了翻白眼:“你不仁,我不义,看来我只好出绝招了。”
老师同学们顿时大感意外:“你还有绝招?有什么绝招抓药时能jing确到钱?”
只见李岩不慌不忙地伸手入怀,摸出一大堆东西来,一个架子,一根杠杆,两个托盘,还有一堆铜锭,每一个铜锭上面都标着一个数字,有一、五、十、二十、五十、一百等等。
平一指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李岩笑道:“这个嘛,叫做砝码天平秤,我打算用这东西来称药。”
原来,李岩在学医的这一个月里,一直对古代的医生抓药的份量问题感到纠结。他看到胡青牛抓药全凭经验,伸手随便一抓,说几钱就是几钱,虽然他抓药确实很准,绝对不可能抓错,但一般的医生显然是做不到的,这不符合一个后世人的观念,后世人做药,绝不可以凭经验,必须凭着科学的配方,将所有材料jing确到一克两克,液态药甚至要jing确到毫升。
他为了解决自己抓药不准的问题,在半个月前用传送墙去了一趟清宫,由于韦小宝已经帮他在清宫里弄了个御膳房的差使,因此他也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了,利用自己的身份找到了在满清朝廷里担任钦天监的汤若望(注,汤若望是意大利人,耶稣会传教士,神父,学者,在满清生活了四十七年,历经明清两个朝代,在《鹿鼎记》第三十四回出过场),请他找西洋工匠帮自己打造了一个西洋天平秤,一堆铜制的砝码,如此一来,就可以准确地称出药材的重量了。
在来参加考试之前,他就有思想准备可能会碰上要抓药的考题,于是将这套砝码天平秤带在身上,没想到平一指还真的叫他抓药,此时正是天平秤大显神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