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蹲下来,抓住他的肩膊解释道:“有时候,看人不能单看外表,坏人自己不会告诉别人他是坏人的,所以,听爹说,群龙大会之前,帮爹保守秘密,知道吗?”
“爹,您真的去过武陵山?”苍龙眨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渴切地问。
青龙无奈坦承道:“是。”
苍龙听了,身子一扭,甩开了他的手,失望地垂下头来,不再出声。青龙挠了几下头,叹了一口气说:“爹去那里是有原因的。”
苍龙不再理他,低着头转身就走。青龙在背后叫了他几声,苍龙仍不回头,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对他说得太多,但是,跟住又安慰自己:“他总有一天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武陵山的望月峰上,清幽的月se洒满一间素净的房间,在一面素白的墙壁上,挂着一件鲜红夺目的华丽女服,胸前压着大红花的暗纹,袖边滚了红灿灿的丝布,那是集了武陵山一带各寨手工最jing致的女红做的。站在房zhong yang的圣魔,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件女装出了神,这原本是他将要在大婚时给新娘穿的嫁衣。
“流火。”身后传来一阵女xing的幽叹声,“你为什么要放了那个女人?”
流火没有回答,猛一伸手,把墙上的女服扯了下来,一转身,已跨出房去﹗
银儿立马追在他的后面,大声叫道:“流火﹗流火﹗你要去哪儿?”
月se下,只见他跑到崖边,纵身一跳,身后的黑se披风向上飞扬,露出了里面的红se长袍,身影一下子没入漆黑中。
银儿在后面不舍地追着,终于在一片幽静的树林深处找到了他。只见他两手垂下,呆呆地站在一堆石头前,石头整齐地排列成馒头的形状,大槪有cheng ren的一半高度,顶上放了几束新鲜的野花,隐隐地散发着一阵阵的清香。
那是他几天前布下结界的地方,是他从绝人谷底学回来的特殊结界,以大刀咒为经,加上无se咒为纬,掷向上下四方,然后施以法力结成的,只有他一个人才可以进去。银儿只有眼睁睁地等着他。
只见他从怀里取出那件红se女服,小心地摊放在石头堆上,然后就走了出来,他把披风向后一扬,刚才看见的石头堆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他瞧了银儿一眼,若无其事地从她身边走过,银儿伸出金臂拦着他,他怔住了没有动。
“这个女人不是上天给你的选择。”银儿语重深长地说,“而且,她已经死了。”
金se面具下的目光闪动了一下,只听见他冷冷地说:“我要自己选一次。”
银儿不服地说:“你会后悔的﹗”
圣魔拨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身影慢慢消失在树林的尽处。
“问天,你现在到底在哪里?”丁瑶走到泻满月光的花园中,仰望星空,忆起曾经坐在屋顶上给他唱生ri歌,在找寻灵珠路上和他斗嘴,一切都恍如昨ri,既近且远。陷入沉思的她,连背后有人走近也不知道。
红萼轻步地走到丁瑶的旁边,低声喊了一句:“丁姑娘,你在想问天吗?”
丁瑶如梦初醒,转头一看,眼前站着一名银发女子,年纪看似二十多岁,长得清婉雅淡,一双美目盈盈如秋水,脸露笑意的瞧着她。
丁瑶“嗯”了一声,不好意思地说:“你是……?”
这座偌大的将军府不知住了多少人,她醒来后已见过不少人出出入入了,还是搞不清楚谁是谁。
红萼这才想起她没见过自己,轻笑一下说:“我是苍龙的娘亲红萼。”
丁瑶听得张大了口,她没想到苍龙的母亲会如此年轻的,转念一想,不禁哑然失笑,龙族都不显老的,问天少说也有几百岁,可能有一千岁了,但样子活像她的时代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
红萼见她一脸错愕的样子,以为自己吓着她了,连忙解释道:“你是我第一个见过的人类,苍龙和问天相遇,还做了朋友,是一种缘份。问天的事,苍龙很难过,我也很难过。”
丁瑶听到她提起问天,鼻子一酸,旋即深吸了一口气,倔强地说:“我相信他还活着的。没有我的批准,他怎么敢离开我﹗”说到最后一句,趾高气扬的,还打着哈哈笑了起来。可惜笑了几声,已泪水盈睫,哽咽地说:“我其实也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红萼马上从怀里拿了一条纱巾出来递了给她。
丁瑶一个不客气抓起纱巾,一边说“谢谢”,一边就拿来擦眼睛擤鼻子,大力擤了两行鼻涕后,她把纱巾还给红萼。
红萼眉头轻皱,拈起纱巾就放进怀里,安慰她道:“他人这么好,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丁瑶抿着嘴点了点头。
红萼抬头望天,微笑着说:“时候不早了,丁姑娘早些休息吧。”
丁瑶勉强地笑了一下道:“谢谢你﹗对了,不要再叫我丁姑娘了,叫我瑶瑶吧。”
红萼嘴角泛着笑意说:“好,瑶瑶,别再多想,问天一定会吉人天相的。”然后陪她走回房间,才放心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