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梅妃伸手端起尿碗,便欲往嘴里灌,不远处的宸妃三步两步走了过来,抬手便打翻了她的碗,冷笑着开口:“梅妃,你是疯了,是真的疯了。”
她说完转身便往外走去,人还没有出大殿,便吩咐身后的御医:“派人去禀报皇上,梅妃娘娘疯了。”
“是,是。”
大殿门前的宸妃唇角擒着苦笑,她还是做不到那么狠心,虽然那么憎恨梅妃,可是还是看不到她如此作贱自己。
不过这个女人活着却是很危险的,可是现在还不到她死的时候,怎么办?宸妃眼瞳忽地一亮,最后领着人出了关睢宫。
当晚。
宸妃领着两名手下悄悄潜进了梅妃的关睢宫,彼时梅妃正在睡觉,不过警觉很大,一听到动静便醒了过来,一看到是宸妃,心头大骇的同时,还装着傻乎乎的笑脸。
宸妃神容淡淡的开口:“梅妃,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疯。”
梅妃依旧不理会她,又玩手指,又是玩头发,自坐在床上玩自个儿的,好像没听到似的。
宸妃不紧不慢的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肯定你没疯吗?”
梅妃没动静,宸妃自顾说道:“因为就算是疯子,也不是什么东西都吃的,疯子不好吃的也不会吃,而你却什么都吃,连尿都打算喝,这样的你,怎么可能是真疯了,分明是装疯的,你装疯就是想分散别人的注意力,然后好送信出去给宣王,或者送信给皇上,所以我不能让你坏我的事。”
她说完望向一侧的手下,一名手下飞快的取了药出来,直往大床前走去。
梅妃看到这人靠近,惊吓的往后退去,然后再也控制不住的叫起来/
“赵芷,你想干什么?”
宸妃起身踱步走到她的身边,呵呵冷笑:“你不装了吗?不过这是你自找的,既然你装疯,我不如让你真疯一回,本来我想弄死你的,不过我要留着你,等到除掉宣王之后,让你感受到这痛有多深。”
她所受过的她要一一还给他们,包括尧景帝,包括梅妃还有宣王。
梅妃这一刻害怕了,她不想自个的儿子有事啊,她伸手欲抓住宸妃的手,可惜落空了。
她翻身在床上扑通扑通磕头:“宸妃,你饶了我儿子吧,饶了他,他不知道,他一直以为你才是他母妃的,你若是恨我就让我死吧,我死还不行吗,你只要让他活着就行,我死,我死了,皇上就不知道这件事了,你不是就放心了吗/”
宸妃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梅妃,现在说这个还有用吗?还有宣王若是活着,他对付的人就是我儿子,他会不死不休的,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对付我儿子吗?绝对不可能,所以我必须除掉他。”
梅妃听了,陡的疯狂的大叫起来:“赵芷,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们母子二人都不得好死。”
宸妃已经懒得再和她多说话,直接的挥手:“去,给她喂药。”
“是,”一名手下飞快地走过去,伸手一把拖住梅妃,梅妃又跳又咬,不过被这手下一抬手点了穴道,她一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人把药喂进她嘴里,然后抬手啪的一声拍了她后背,那药便全都喂进她的嘴里去了。
她拼命的摇头,想把嘴里的药吐出来,可是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她死命的瞪着宸妃,不停的咀咒着她,可惜宸妃不为所动,直到梅妃昏迷了过去。
宸妃望着身前的两名手下,沉稳的下命令:“以后你们负责监视她,看看什么人接近她,必须立刻禀报我。”
“是,娘娘。”
宸妃点头,转身便走了,本来她并不想弄疯梅妃,可是眼下萧家的事情已经查处了出来,皇上肯定会带梅妃问事,这样一来,这女人很可能当场便说出自己偷换了儿子的事情。
若是这样皇上就会怀疑她的儿子是贤王的孩子了,所以她不能冒这个险,好在这女人自个装疯,那她就给她来个真疯好了。
……
刑部接了尧景帝的圣旨,彻查一切和萧家有关的人家,一时间朝中的大臣人人自危,不少受到牵连的人家,纷纷被下入刑部的大牢,整个闵京城一片慌乱,空气中都是浓浓的压抑。
夜瑾将军奉命搜查汪家的密道出口,果然从汪家查到了密道的出口,并从出口进去,一路进了关睢宫的地下密室,密室里藏着一大批的金银珠宝,完全不亚于一个小的宝藏,看得人眼花缭乱,夜瑾立刻整理出清单,然后把东西搬运出来,上交到国库之中。
待到做完了这一切,把手中的清单上交到皇上的面前,皇上一看,清单之上除了有晏河道的灾银之外,还有一大批别的来历不明的官银,这些官银上面都有朝廷特制的印制,所以说萧书成除了动用了晏河道的救灾银外,还动用了不少别处的银子,这个该死的混蛋,真是太胆大妄为了。
尧景帝当场发怒,立刻下旨,审萧书成,让萧书成交待出共贪污了几笔救灾银,系哪几处的救灾银,还有查他平常和朝中的那些朝官勾结,结党营私。
刑部尚书接到旨意,连夜审萧书成,萧书成当堂供认不讳,再不做任何的挣扎,反正事已至此,自己何必再多做挣扎。
不过萧书成除了交出该交待的事情,还交出另外一件事情,他贪污灾银都是为了帮助睿王爷,帮助睿王日后顺利登上帝位所用,而且他还交待出睿王有谋逆之心。
刑部尚书查到最后一点的时候,大惊失色,皇子有谋逆之心,这可是大罪,这事他可不敢处理,刑部尚书立刻进宫求见了皇上,皇上连夜下旨给夜瑾,让夜瑾派兵把睿王府包围了,同时让夜瑾带人把睿王君渊带进了宫中。
睿王府里,容臻周身拢着冰霜,眼神森冷的目送着夜瑾把容凛带往宫中,心头火起,她不用问也猜出,萧家的案子定然是牵扯到了容凛,虽然容凛之前和她说过,他已经安排了所有的后手,所以不用她担心,但是看到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到容凛的头上,她难免还是愤怒恼火。
所以她决定了,既然萧墨联手了宣王,他们背后还有慕容灵仙等人帮助,那她们又岂能坐义待毙,所以她们也要和宸妃娘娘联手,想着,容臻立刻带人悄悄的进了宸妃的椒宸宫。
椒宸宫里,宸妃已经接到了消息,说萧家的大案牵扯到了睿王,皇上下旨让风雷骑的兵将把睿王府给包围了,另外还下旨让夜瑾把睿王给带进了宫里审问。
一接到这个消息,宸妃便坐不住了,心急如焚的在殿内踱步,恨不得立刻赶往上书房去救儿子一次,不过她却也知道,现在儿子顶着的可是梅妃的儿子,自己若是出现,老皇帝肯定会怀疑,一怀疑,儿子更危险,所以宸妃急得在殿内团力转。
只到殿外,青桐走了进来禀报。
“娘娘,赵家的小姐悄悄的进宫来了/”
“婵儿吗?快,让她进来,让她进来。”
宸妃挥手,青桐赶紧的出去把人带进来。
容臻一走进来,还没有来得及给宸妃施礼,便被宸妃走过来给拉住了,宸妃心急的问道:“渊儿那边什么情况,他有对策吗,会不会有事,会不会有危险。”
“娘娘,别担心,睿王他是不会有事的,他已经想好了对策了,我进宫就是告诉娘娘一声,让娘娘放心。”
宸妃听到容臻的话,总算放了一颗心,拉着容臻自走到一边去坐下。
容臻沉声说道:“除了要告诉娘娘这个,让娘娘放心外,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娘娘。”
宸妃一听她说的话很严重,立刻慎重了:“你说。”
“萧家的萧大人并没有死,牢中是一个假的萧墨。”
“什么,萧墨竟然没死,这个人可是难缠的,若是他没死,他一定会跑到宣王那边去帮宣王的,而且萧书成临死的时候,说不定还把宣王和睿王的身世给告诉他了,这样一来,宣王可就是知道身份了。”
容臻点头,一脸担心的望着宸妃:“所以我担心宣王会出手对付娘娘。”
“既然我知道他知道了,就会小心的,你别担心。”
宸妃从来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安危,因为她不怕死,死了她就去见奕哥哥了,告诉他,她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不过她希望自己死的时候,再没有人害渊儿了,让他平安健康的生活下去。
宸妃想到这个,就暗下决心,一定要活到把这些坏人全都杀了为止。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会小心的。”
宸妃慎重其事的说道,容臻望着宸妃,飞快的开口:“这萧墨是个人精,他帮宣王对付睿王,宣王可是有很大胜算的,而且除了他帮助宣王外,宣王还和天山一族的慕容灵仙搅合到一起去了,所以现在他们那边有很多人,我们这边却显得很薄弱,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们也联手起来,一起想办法对付他们,这些人是留不得的,若是留着,只怕事情越来越糟糕,而且娘娘知道吗?这萧墨的真身并不是萧家的子弟,他是暹朱国的亡国人,他背后还隐着一大批的暹朱国的人,现在他又以死为萧家的子弟谋了一个活口,我想萧家子弟现在只怕皆被他收了人心,这些人肯定会追随他的,这样一来,他就厉害得多/。”
宸妃惊呆了,她是完全没想到萧墨竟然还有这么一重身份。
“没想到他竟然有这重身份,这人太可怕了。”
宸妃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那个雀竟然是萧墨这么一个年轻人。
此人从成为萧家的一个庶子,到成为开罗的种子,再到灭掉大历,现在又来谋算开罗,此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所以绝对不能留着他。
“既然牢中是一个假的,而他又有这种身份,为什么不告诉皇上,立刻把这事禀报给皇上,让皇上下旨拿这个人,就算他再厉害,我们也要让他见不得光。”
容臻摇头:“第一牢中的人和萧墨长得一模一样,这个人是他早就准备了,换了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不但如此,这人还是很早之前就换过的脸然后又在脸颊边去了疤痕,所以一般人根本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就算是皇上也不会相信的。”
“第二个,现在我们手里并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萧墨就是暹朱族的人,所以我们跑去和皇上说,他只会怀疑我们,对于我们来说反而是不利的,所以我们不能大意,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联手对付宣王,先除掉宣王,只要除掉宣王,萧墨就没办法利用他了。”
“好,除掉宣王。”
宸妃立刻同意了,本来她多少还有些不忍心,但是在儿子和宣王之间,她自然是选择保自个的儿子的。
容臻点头说到:“那我们就和娘娘联手一起对付他们吧,我就不相信凭我们对付不了他们。”
“还有一个人,”宸妃缓缓说道。
容臻望着她,她不急不燥的说道:“还有定国公主,她也会和我们一起对付这些人的。”
容臻愣了一下,没想到定国公主竟然和宸妃是一起的。
想到定国公主,她就想到了秦灏,不知道秦灏的伤怎么样了,待到容凛的事情处理完,她就去赵府看望秦灏,顺便告诉他一声关于定国公主的事情。
“嗯,那娘娘联系定国公主,我们一起出手对付这些人。”
容臻心里多了一些高兴,定国公主此人也是十分厉害的,现在她头上顶着定国公主的名头,本身就让人忌惮,再加上她的心计,她们这边更多了一些能力。
宸妃伸出手握着容臻,两个人坚定的望着彼此,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一些冰冷的杀气。
上书房,除了尧景帝外,还有丞相,御吏大人,刑部尚书等人,此时上书房内的气氛冷硬肃沉,丞相御吏大夫等人不敢说话,眼下因为萧家的案子,很多人牵扯在内,皇上火大得不得了,他们可不敢虎口拔须,何况明眼的人都看得明白,皇上这一次是打算血洗朝堂了,所以他们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
几个人望了望跪在上书房地上的睿王爷,没想到萧尚书也够狠的,临死了还咬睿王一口。
这是怪睿王爷没有护他们一个周全吗?要不然萧尚书就算死,也不该咬住睿王殿下啊。
书房内的几个人都想不通这件事。
尧景帝则脸色黑沉的把龙案上的折子摔到了容凛的面前,怒气冲天的开口:“你看看这折子,萧书成可是交待了,你从头到尾可是知道他贪污的银子的,而且还打算用这些银子,用这些银子做一一。”
下跪着的容凛不卑不亢的开口:“萧尚书是说儿臣想用这些银子做谋逆之事吗,想夺父皇的皇位吗?”
上书房里的几个人听得倒抽冷气,小心的瞄上面的皇上,果见皇上整张脸都黑了,怒火冲天的指着下首的睿王爷。
“你,你个孽子,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回皇上,儿臣要说这事是萧书成栽脏陷害儿臣的,父皇请想想,萧书成乃是儿臣的舅舅,为什么他临死还要咬本王一口,这摆明了是恼羞成怒,萧家的这笔银两,儿臣根本就不知情,父皇应该知道,儿臣刚刚回京不久,怎么会知道萧家的事情,这些年萧书成可从来没有和儿臣私通过一封密信,怎么就说儿臣知道了。”
容凛话落,尧景帝望向一侧的刑部尚书,刑部尚书赶紧的站了起来,小声的回道:“睿王爷,萧书成交出了两封密信,正是他写给你留下的底稿。”
容凛呵呵冷笑,眸光幽深而血腥。
这手笔他敢肯定,绝不会萧书成的主意,萧书成现在自顾不暇了,还有心思写什么信栽脏陷害他吗?
所以这些事是萧墨整出来的,没想到这个该死的贱男,竟然到最后和他直接的对上了。
以往他倒是小瞧了他,一直盯着他,却没想到他咬了他一口,也怪他自己大意了,不过他以为凭这两封信就可以让他认罪吗?
容凛冷笑两声之后,沉稳的开口:“为什么只有他写的密信底稿,而没有我的密信呢,若是指着我认证,至少要是我的密信,而不是他的密信底稿,若这是他栽脏陷害我呢。”
尧景帝听他的话,火大的怒吼:“他是你舅舅,有什么理由栽脏陷害你。”
“因为他托人到睿王府来,让我想办法救他,他还说若是我救了他们萧家的人,就告诉我那批财产在什么地方,然后他用那笔财产帮我和宣王争皇位,可惜被我当面拒绝了,那前来送信的萧家人,当时就说了,萧书成说了,若是我不帮萧家,最后我肯定要倒霉。”
尧景帝眯眼望着下跪着的容凛,说实在的,他是想借着这次的事件,把他给杀了,可是现在似乎又要被他躲了。
尧景帝想到最近以来,这家伙每次都逢化吉,之前他没有主意到,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一件事,这个儿子能力十分的强,比起宣王来要强得多。
若不是,若不是他长得和贤王一模一样,他现在说不定就改变了心意,立他为开罗的太子了。
可是正因为他长得像贤王,所以他绝不会让他成为开罗的皇帝,而且这个人太精明,留不得他了,所以他要杀他。
当然不是借着今日的事情,而是暗中动手脚。
尧景帝心里盘算着,脸上神色不动,沉稳的说道:“你说萧书成意欲栽脏陷害你,你有什么证据/。”
“回父皇的话,之前父皇派了夜将军带人监视儿臣的府邸,儿臣知道夜将军连日查案,十分的幸苦,所以便请了夜将军以及他手下的两位副将一起进府喝茶了,对了,除了他们三个,还有兵部侍郎大人也在。”
尧景帝听到容臻嘴里的话,脸色十分的幽寒,尤其是监视二字,让他心情十分的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