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在贺兰楚的心目中犹如天上满月,白璧无瑕,让人爱赏捧掬尤恐不及。”
贺兰楚那深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此刻正低婉动人,无论说出什么话来,都仿佛恋人温柔而炽热的情话一般,让人浑身酥软、熏熏入醉,“古人有云‘君臣每日百战’,人心险恶,朝政繁冗,对于善良仁爱的公主来说,实在过于沉重,令臣贺兰楚不忍。贺兰楚恨不得时刻将公主庇护在臂弯之中,再不受半点祸乱侵扰,怡然安乐,永沐福泽。”
要是换在两天前,贺兰楚这番话一定能让公主甜到心窝里、酥到骨头里,整个人都化了,即便这个时候说要了她的命她都只会心甘情愿地点头答应。
但是现在,这副身躯已经易主,这新主人虽然心神也不受控制地一阵恍惚,但是心里想的是:越是鲜艳诱人的果实,越有可能含有剧毒,果然没错。
“太师,那我应该怎么做?”左瑛圆睁着眼睛,双眸中充满了渴望。
贺兰楚的目光一软,双眸中流露出一丝迷人的魅惑,“公主,司天监已经选定三天后便是公主继位登基的大吉之日。公主若有他图,可召集臣等降旨,臣等随时听候差遣。”
“他图”?除了继承皇位以外的“他图”不就是不继承皇位吗?
这帝位我还没正式继承,就想我禅让给你?当皇帝这么一个“苦差”你贺兰楚担着;在宫闱中做个无忧无虑的傻瓜这种“美事”让给我?果然是血浓于水、兄妹情深。
她点点头,“太师的话,我记住了。”
烛焰彤彤中,贺兰楚的双眸更醉人了,他慢慢站起来又行了个礼道:“公主,夜深了,臣不敢久留,就此先行告退。愿公主凤体金安。”
他款款退出左瑛的寝室,两个宫女自觉地上前,提着灯笼毕恭毕敬地为他送行。
走在通往永宁宫宫门的石板路路上,贺兰楚脸色一沉,向旁边低声问道:“公主的身体可有大碍?”
其中一个宫女回答道:“昨日精神已经渐好。今日回来,也并没有说身体不适。太师进来之前,还在听绯羽讴歌。可能是梦魇痼疾又发作了。”
贺兰楚剑眉一凝,“最近公主身边可曾有什么特殊的人物出没?”
两个宫女认真回想了一下,都答道:“并无。”
其实这个心无城府而且对他贺兰楚极端迷恋的公主,在贺兰楚的眼中也就一碗清水那么清浅透明,没有什么东西是藏得住的。
“退下吧。”贺兰楚一背双手,“公主有任何异常,速来回报。”
“是。”两个宫女低允一声,毕恭毕敬地退下。
他们不知道,此刻的左瑛也在远处目送着他们。
多情的公主目送心上人的举动自然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太师向宫女询问几句公主的饮食起居也是合情合理的。不过左瑛虽然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但是从他们的肢体语言上看,对这两个宫女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谁已经一目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