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秉亨说到这里,沉吟片刻,又开口道:“并非是我不想跟沈家说什么。只是我们李氏美华正在跟菲特集团商议合作成立新生产线的事情。在商言商,我总不好将我们美华的商业机密向沈兄和盘托出。”
简而言之,你们沈家看不住人,是你们沈家没用。别跑来我们李家撒野。
沈英博跑到李家来闹腾,无非是听从了某个势力的撺掇和利诱,在得知沈煜钧的身份后,想通过这件事情从中牟利,一来能让沈家获利,甚至搭上另一股大势力;二来嘛,也是想给李家和沈煜钧这个野种一个教训。让他们明白晚城还是以沈家这种老牌豪门为执牛耳的,一些后来的暴发户和外来人员,休想在晚城撒野。
不过想要做到这一点,至少也要参与进李氏美华和菲特集团的合作中去。
但是沈英博心里也明白,沈煜钧生性狡诈狠厉,刻薄寡恩,且最为记仇。他当年被沈家压制成那个样子都有办法搭上李家进而翻身,如今又背靠阿列家族这颗大树,更不会把他们沈家放在眼里。
所以沈英博只能想办法说服李秉亨,因为从他探听的情报中得知,沈煜钧对李家人还是颇为亲近敬重的。
暗自盘算的沈英博并不知道沈煜钧手里还掌控着“潘多拉的盒子”这个情、报交易网站的事情。不然的话,恐怕沈英博就不会如此“天真轻易”的应下阿列家族某些族老们的合作要求。
正所谓不知者无畏,沈英博既然不知道沈煜钧真正的底牌。那么他也不会在意李秉亨的一番搪塞之词。在他看来,自己身为沈家的家主,身为晚城众豪门世家的执牛耳,这点气度还是要有的。
更何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现在忍辱负重放低姿态,等到将来李家与沈煜钧掉入陷阱后,还怕没有机会报复回来吗?
这么想着,沈英博越发痛快的微微笑道:“我也知道,我们沈家前些年对这孩子的态度是有些问题。不过一家人嘛,打断骨头连着筋,哪里有什么隔夜的仇呢。我听说煜钧这孩子颇听你的话,所以还想请李兄帮忙劝和一二……对了,我听闻李世兄前一阵子对西湾码头边上的几块地皮很有兴趣。不知道……”
李秉亨听着沈英博这个老狐狸开始抛出诱饵,不觉有些狐疑的猜测起来。
要知道李氏美华和菲特集团的合作是板上钉钉了,可是合作的项目仍旧是汽车产业。此前沈家一直没有涉足这个企业,从沈英博这些年的表现来看,沈家对于这一块也没什么兴趣。而且不论是李家还是沈煜钧,跟沈家的关系都可以称得上是“恶劣”二字可言。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连李家和沈煜钧自己都不能保证,他们这次的合作能够真正获利,不过是有一个合作的初步打算,想要结合两家的优势慢慢摸索出一条道路来。确保在这次合作之后,李家能够打开国际市场,而菲特集团也能打开国内的市场。为了这一个远大目标,巴赫公司和菲特集团甚至已经做好了交学费的准备。
连他们自己都保持如此谦逊低调的心态。那么沈英博又凭什么比他们这两家当事人还有信心,又为什么能豁出这么大的让步,甚至放低了身段主动让利也想参与进李氏美华和菲特集团的合作中?
换一个角度思考问题。就算这次合作真的获利了,可是沈家人能够在这项合作中获得的利润,恐怕也比不过他们现在让出的地皮利润高。
要知道晚城并不算是一个地域大城,尤其是在商业飞速发展的状况下,晚城的地皮堪称是寸土寸金。西湾码头附近的几块地皮虽然现下看起来荒芜,可是今年政、府已经隐隐透出风声,会将中心商圈渐渐往西部挪移。如此一来,西湾码头的几块地皮就珍贵了。
李秉亨冷笑,不相信沈英博是傻子,但是他更不能相信沈英博真的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李氏美华之所以能够历经多年风雨而屹立不倒,甚至越发蒸蒸日上,就是因为他李秉亨做事谨慎小心。虽然外界一向认为李氏美华在他的带领下,步子走的越来越大。可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些形象不过是李秉亨为了包装集团刻意营造出来的。
尤其是近些年,因为有“潘多拉盒子”这个利器,李秉亨总是在得到了秘密消息的基础上,做出对所看中项目千金一掷的豪气和魄力。再加上李容修拥有前世记忆,有时候也会随口参言,利用沈煜钧当挡箭牌要求公司入驻一些现在看起来很没有发展前景,实则几年后立马会土鳖变土豪的金蛋级别的项目……
换句话说,这些举措不过是因为李秉亨自恃稳妥,所以才在出手时没有那么多顾虑。要是外人真以为他李秉亨随着年事渐长就好大喜功,决定轻率,那可是真的看错人了。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沈英博在不能确保合作项目发展前景和获取利润的基础上,就敢投入这么多,那么他所求的,必须更多。甚至也不是这个合作项目本身能带来的利益……
李秉亨正暗搓搓的分析着,就听李容修突然又问道:“对了,这些时日也没瞧见沈乔安这小子,也不知道他在沈家过的好不好?据我所知,沈夫人可是向来抵触这些非婚生子的,她没有跟沈伯父闹腾吧?”
沈英博看着李容修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模样,气的肝儿都颤了,面上却只能不动声色地笑道:“不妨事,不过是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见识,要知道一时意气总比不过香火传承重要,我相信她慢慢会想明白的。”
顿了顿,沈英博又冲着李容修笑道:“对了,这件事情我倒是还没感谢修修你。要不是你,我也不能在年过半百的时候找回我的儿子。”
李容修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没什么,还是老天要让你们父子两个团聚,这是你们有缘分。换言之这就是命中注定,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怎么也跑不了。如果不是的话,错过了也就是错过了,只能惋惜无缘,再怎么强求也没有用的。”
沈英博听着李容修意有所指的话,心下大不自在。
沈棕卿默默坐在沙发上,突然笑道:“几年不见,修修的口齿越发犀利了。”
顿了顿,又笑着跟一直保持沉默的李容毓说道:“你倒还是老样子,仍旧是这么沉默,不爱说话。”
李容毓轻飘飘的瞥了沈棕卿一眼,开口说道:“没办法,话不投机半句多。”
沈棕卿被噎的一时无语,看着面无表情地李容毓,饶有兴味的勾了勾嘴角。
“对了,听说纪薇白的电影处女作在下个月上映。你有没有兴趣,陪我一道去看个电影?”
“我没有跟男人看电影的兴趣。”李容毓仍旧是一脸的面无表情。
沈棕卿又问道:“回国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跟谁谈过恋爱交往一下。说真的,要不是我熟悉你的性子,还真以为你对纪薇白余情未了。也难怪她回国后会产生误会。甚至做出那么丢脸跌份的事情……话说回来。你选女人的眼光真不怎么样。”
一句话未落,只见护短的李秉亨已经沉下脸来,刚要开口呵斥。
沈英博已经冷脸说道:“叫你来是为了商量事情。你倒是说些有的没有的胡吣。在国外念了那么多年书也都是白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