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无奈,祈祷大家早日忘记那些不堪往事。
凤起仰面望着秋叶,因为撇着嘴,只有一边嘴角牵出了梨涡,看上去有种别样的意味荡在心头。
“喂,下来,你骑上瘾了是吧。”凤起挺了挺腰。
秋叶这才发现自己还坐在他身上,难怪软中带硬,还热热的很舒服,不像坐在台阶上又硬又冷。
手脚并用地重新坐好,秋叶意识到他们的话题已偏离了十万八千里。
“我说你的剑,要是不想让谢将修,给我看看吧。我这两天听了几节武器冶炼课,正好让我试试手。”秋叶跃跃欲试。
凤起侧目:“我的武器虽然普通,可也花了不少钱,你确定要用来练手?”
秋叶昂着脖子,鼓起眼:“弄坏了我赔你总行了吧!怎小气成这样?上次被你坑走满满一箱药,我还没说什么呢!都是钱啊钱啊啊啊啊!还说什么我要钱你给我呢呢呢呢!都是骗人的吧吧吧吧!”
凤起头皮发麻,赶紧凝化出长剑塞进秋叶手里。
秋叶扔了个鄙视的眼神,借着月光仔细看凤起的剑。
纯黑色的剑身上坑坑洼洼,腐蚀程度相当严重。
正当他想再看仔细一点,凤起一只手按了下来:“收好,回去再看,有人过来了。”
秋叶赶紧收起长剑,顺着凤起的目光,看见有个人正向英雄圣堂走来。
两人看清来人,立刻起身:“校长。”
来人是林赛校长,他穿着便衣,头发在月色下更显苍白,但眼神还是锋利得像剔骨刀,在两人脸上扫过。
“还不睡呢?”校长的声音虽然沙哑,但中气十足。
“正准备回去。”凤起说。
校长背着手走上台阶,在门前驻足,回头深深望了两人一眼:“想不想跟我进去看看。”
“可以吗!”秋叶来了兴致,几步跳上台阶最高一层,“我本来就是睡不着才过来的。”
“当然可以。”校长眼中有了分笑意,又看向凤起,凤起也跟了过来。
沉重高大的大门打开,夜里的圣堂比白天更多了些庄严肃穆的气氛,穹顶上亮起昏黄的光,既照亮了视线,又不会破坏夜晚的气氛。门在背后合拢,脚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圣堂之中,空灵而神圣。
上次来时是千来个人拥挤在一起,难免少了点气氛,此时空阔的殿堂里只有三个人,很是安详。一张张英雄的画像出现在眼前,秋叶顿时肃然起敬,躁动的心灵自然而然获得洗涤。
他一眼就找到了秋星耀的画像,忍不住盯着一直看。
“你跟你爸爸长得一模一样,我还记得他刚刚入学时,也是你这般大。”林赛校长站在秋叶身后,抬头望着画像。
“校长,你认得我爸爸?”秋叶惊喜。
“他是我的学生。”校长转向凤起,凤起正站在前后堂之间的过道上,雷文诺的雕像就在不远处,“雷文诺也是我的学生,我为他们感到骄傲。那天你拔出了他的剑,真是让我感到意外。”
凤起走了回来,淡淡道:“这没什么的。”
“校长,你跟我说说我爸爸的事吧!”秋叶激动道。
“说什么?我也只是对他们在学校里的事比较清楚,那个时候我只是在学校担任教员。”
“那就说学校里的事!”
“我想想,雷文诺要比秋星耀年长两岁,我记得秋星耀入学没多久,学校举行了一次军演,和你们这届一样,全校学生都参与了。”校长少了点平日的严肃,多了些普通老人的慈爱,“那次也安排了指挥权的争夺,雷文诺是友军指挥官,听说他们发生了不小的争执。”
“我爸爸是新生指挥官吗?”
“不,他担任的是副官的角色。据说那时候新生指挥官已经妥协,雷文诺眼看就能获得全军指挥权,秋星耀不服气,突然冲上去跟雷文诺打了起来。两人下手都很重,谁都不让谁,拉都拉不开,打得鼻青眼肿,最后直接被送进医疗室。”
“那后来到底谁赢了?”
“大概算是秋星耀赢了吧,因为那时敌方刚好来突袭,雷文诺还躺在医疗室里,新生指挥官只能立刻上阵。我还听说他们在医疗室里也不安分,吵着吵着开始丢鞋子丢手套,丢不过瘾又滚在一块儿打了起来。”说到这里,校长笑了起来。
秋叶听得目瞪口呆:“我还以为他们关系很好呢,爸爸不是元帅的心腹吗?”
“他们长大了,关系就变好了,我还记得与外校对抗演习时,他们把人打得落花流水,颇有后来横扫千军的风范。雷文诺带着秋星耀还有一些其他将领南征北战,抵抗魔龙人,他们都是英雄。”
画像上,一位位英雄看着他们,一张张脸,或微笑或严肃,或年轻或年少,令人心生敬畏。
“看到你们就让我想起他们年少的时候,还真是令人怀念啊。”林赛回过头,看着秋叶和凤起,“希望你们和他们一样,为自己的荣耀而战。”
到了后半夜,秋叶和凤起各自回宿舍休息,林赛还在圣堂里徘徊不去。
黑暗中,一位老人佝偻着背,步履蹒跚地从雷文诺的雕像后走出来。
“看到他们了?真巧,今天你在,他们也在。”林赛慢慢转过身。
老人虽然老态龙钟,好像多走一步路就要摔倒,可他的眼睛却锐利如鹰。
“十六年了,真快。”老人声音沙哑如破锣。
“你打算怎么做?”
“适不适合要接触了才知道,我会再找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