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知道规矩,就把自己一行人,从出发开始,一直讲到夺车返回。当讲到,自己在河岸边,抱着罗二冰凉的身子时,大力禁不住嚎啕大哭,铁铮铮的汉子,哭的像个孩子。
听着大力断续的叙说,杜营长和指导员,相顾愕然,没想到,炊事兵出身的罗二,竟然如此刚烈,两次舍身拼命。
指导员悠悠地说,“俘虏交代,是有命令炸桥,但是在撤兵后炸桥,来是罗二给提前了。”已是感叹不已。
换回军装,出了营部,大力急匆匆赶向卫生所,顾不上观被敌机轰炸的变形的阵地。
由于在审查期间,大力没有任务,他现在最关心的是罗二。
罗二的情况很不好,背部中弹四处,弹头没有取出,已经有了感染的迹象;大力俘获的军卡上,情况更是不妙,七名美军重伤员,一路颠簸,死了三个。
本着人道主义,杜营长和指导员商定,有驾驶技术最好的大力,送美军伤病,到最近的29军野战医院医治,捎带上罗二一同前去。同车,安排了小张,带领五名战士护送。
半天时间,泥泞崎岖的公路上,大力硬是赶了一百二十公里,下车时,已是大汗淋漓,浑身湿透了。
29军野战医院,设在飞虎山西麓的山坳里,一溜黄绿的帐篷,沿着小溪,隐蔽在紫椴树林里。
暖洋洋的太阳,照在树林里,罗二和一群伤兵,围在林子的空地上,打盹晒太阳。
医院病号服不多,这些伤势不严重的,只能穿着半旧的棉军装,好在洗的蛮干净的。
罗二身体很是强悍,进了医院,经过手术,取出了弹头,很快就缓过劲,就剩将养伤口了。
惬意地坐在树桩上,手抄进袖口,睡意朦朦。旁边是2营营部报务员弓义,小伙子命好,250kg航空炸弹炸塌了营指挥部,指挥部坍塌,坚守电台的他竟然只折了肩胛骨,只让罗二夸奖他福大命大。
野战医院护士多,正借着好天气晾晒浆洗好的纱布、绷带,于是,轻伤员们纷纷帮忙。虽不窈窕,君子亦好逑。
弓义的小眼睛盯着远处,那些和护士说笑的伤员,不服气地说,“真是,好白菜都背猪拱了。”
罗二笑了,撇撇嘴,“你被谁拱了?”旁边一阵沉默,接着哄然爆笑,原本平淡的场面开始热闹起来。
弓义人长得一般,个子又小,尤其那小眼睛,着很是有些猥琐。人长得不咋地,那听电台的耳朵可是准确的厉害,特别是发报的手速,号称打遍师无敌手。
弓义人很聪明,是个从不吃亏的主。但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猎人,碰上罗二,让他觉得很吃亏。
对于弓义的吹嘘,罗二来了兴趣,要弓义教他发报、收报,主要是太闲了。
在俩人“交易”时,刚开始,罗二拿出掏鼠洞、挖蛇的本事,直让弓义寒碜地冒汗,他一个报务员,整天不离首长,能饿得去找老鼠吃?更何况,弓义怕蛇,避之不及。
直到罗二无奈,甩出m刺穿十米远的碗口“大树”,这才引起了弓义强烈的热情。
一般情况下,部队战斗过后,必须更换电台密码本,以免泄密。弓义默写出旧的一套电台密码,手把手教罗二收发报,面对面口发。对于罗二发报的手法,弓义戏言是结巴式反复。
几经校正,无奈罗二不是上道的人,放弃,声言罗二的“指纹”已经定型了。
学了收发报,罗二自然高兴;只是弓义郁闷了,直接被罗二赶到伙房去揉面,练习腕力,已经练了三天了,据说要练半年。好在是一个部队的,否则弓义揣测罗二,是在空手套狼。
四天后,伤口结痂,罗二告别弓义,严肃保证回去继续教,跟着羡慕的大力,回到了2营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