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林晚道：“心软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母亲您就记着她的好。母亲，您怨您的祖母吗？”

卫氏拉着贺林晚的手往西园走，想了想才叹道：“原本我是不怨的，毕竟若是没有祖母当初的相护，我现在不知是何处境。可是……我母亲去世十七年了，他们现在才想起来要为她做个道场，却不是因为念着她的好才如此，而是出于别的目的……”

说到这里卫氏苦笑：“我也不想怨的，可是就如夏嬷嬷所言，再怎样的情分都会有耗光的一日。”

贺林晚拉住卫氏的手：“母亲，到时候我陪您回去。”

卫氏闻言摸了摸贺林晚的头，温柔地道：“好，阿晚陪我一起，有阿晚在娘就什么都不怕了。”

卫氏的母亲王氏的忌日很快就到了，卫氏早一日就禀明了贺老太太和二夫人，听说是为卫氏的亡母做道场，贺老太太也没有说什么，老太太迷信，死人的霉头是不敢触的。

卫家的马车也是一大早就到了，卫氏原本是只打算带贺林晚去的，可是想着小虎还未给他外祖母磕头，遂最后还是将小虎也带上了。

卫府也在城东，与贺家离着不远不近，马车慢慢走着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到了。上次卫氏说去卫家要请赏余夫人和大余氏，不过想想今日既然是因着王氏的忌日回娘家，便没有去告知余家的人，毕竟是白事。

这是贺林晚第一次来卫府，卫家的宅从占地上看比贺家要小一些，不过却更精细一些。

他们刚在二门下了马车，就有一早在二门前等候的七八个婆丫鬟围了过来。

“奴婢们给姑奶奶，表小姐，表少爷请安。”

贺林晚打量了这些婆丫鬟们一眼，不得不说，见微知著，从对家下人们的对比来看，卫家老太太比贺家老太太确实要强上不少。这些丫鬟婆们虽然将卫氏母三人围了起来，东一句西一句地说得热闹，却并不让人觉得没规矩，也不让人感到厌烦，反而会让卫氏这个姑奶奶觉得自己在娘家很受长辈重视。

一群人簇拥着卫氏去了卫家老夫人的院。

小虎也是第一次来卫家，而且因他平日里出门得少，所以瞧着心情还挺不错的样，有个小丫鬟见他一边走一边盯着园里一株正挂果的樱桃树看便手脚麻利地上树去摘了一捧樱桃下来递给他。

小虎盯着樱桃看了一会儿，然后挣开了奶娘的手跑到和贺林晚面前去拿她腰间的荷包，贺林晚笑着将自己的荷包摘下来递给了他。小虎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丫鬟手捧着的樱桃，从贺林晚的荷包里数出了与樱桃数目相同的铜板，然后面无表情地将铜板递给了那小丫头。

小丫头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表少爷，不用的，不用的……”

卫氏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得笑道：“他赏给你的，你就接着吧。”

小丫头见卫氏这么说，便高兴地接下了小虎给她的打赏，小虎没有理会她的道谢，见小丫鬟接了他的铜板便拿过她手里的樱桃。

小虎跑回来将荷包还给了贺林晚，然后仰头看着她。

贺林晚摸了摸小虎的圆脑袋，笑着夸奖他：“不错，小虎真聪明。”

小虎便心满意足的将手里的樱桃一颗颗地全收进了自己用来装嘴的大荷包里，脸上虽然没有太多的表情，眼却是洋溢着单纯的欢喜。

原来最近小虎正跟着贺林晚学数数，贺林晚教小虎的时候发现，小虎学起东西来虽然没有杰哥儿那么快且还能举一反三，但是小虎很认真，不会撒娇偷懒，也不会开小差，而且教过了之后他就不会忘记。

卫家老太太并没有住在卫府的正房，早在卫老太爷去世了之后她就从正房搬了出来，将正房留给了儿和儿媳妇。这一也是卫家老太太与贺家老太太的不同之处。

一走进卫家老太太的院，门口就有丫鬟跑进去禀报。

所以等卫氏带着贺林晚和小虎进去的时候就听到一个老妇人的声音急切地道：“贞娘回来了吗？怎么还不进来？”

卫氏一边往里走，一边应道：“祖母。”

走在卫氏身后的贺林晚抬头一看，屋正的罗汉床上坐了一个穿着得体满头银丝的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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