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晨看到郑三多没有回话,知道他是需要考虑才可以做决定,在果园转了一圈后又到农田里安排了让佃户们种秫秸之后便回了邹家庄。
到了邹家庄,公孙季正在前院等着他们,原来却是前天邹晨让他去买白糖,今天他通过几个朋友买了十六斤已经送到了,正等着让邹晨实验那个精炼白糖之法。
邹晨让人准备好了澄清的东西,便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搬到了现在无人居住的一幢小楼中。
精炼白糖完全是按照后世那种石灰澄清法的步骤去做,先将白沙糖添水加热到用手触摸非常烫的温度,把石灰水倒入糖水中,再次加热到沸腾。然后将糖浆倒入黄泥水分离器中。等过了一会,泥浆分离器的下部便开始渐渐的有糖水流出,再等了一会,待糖水不再流出后,又将糖水重新放入另一个泥浆分离器,反复两次。
邹晨便道:“好了,再待一会这些糖水便会结成晶体,雪白晶莹,颗粒分明。这个就是精制白糖!”
家里人随着她的指挥忙碌了一下午,看到她这样简单的就做成了精制白糖,大吃一惊。
邹晨看到家里人的表情,笑道:“其实有些办法,说白了就是很简单的,只是别人没有想到罢了。而这些办法,却是无数人失败所得来的。我不过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取巧罢了,多看些古籍自然是有些好处的。”
众人听她这话里有前人两个字,还以为是她由平时所看到的书籍里想到的。又等了一会,只见在盆中的糖水渐渐的开始凝固,一会上层的糖水竟然开始结成颗粒状,颜色白亮,令人爱不释手。
邹正业赞叹:“真是未曾想到,不过是石灰水加上黄泥水。便能制出如此洁白的白沙糖。”
“如此秘法,要当做咱们家里的不传之秘传下去!”邹老爷子捻着胡须笑道。
邹晨看了一眼家人,正色道:“这件事情,我想和家里人说一声。蘑菇和精制白糖的办法,我准备都献给官家!”
“为什么?”家里人异口同声问道“这样的好法子,留在咱们手里子子孙孙相传,为何要献给官家?”
“这个法子,原本就是取之于民,不属于咱们私人所有。自然也应当用之于民。让天下所有的人都学会,这样我的心才会安生……”邹晨心里默默的地说“……要不然。我会觉得我在偷盗!”
家里人在密室中商量,公孙季则是等在院外焦急的等待。邹家有一个玻璃作坊他是知道的,每月的利润便是数千两银子,虽是被四家瓜分一家也能分得几百两银子。利润虽大,自己却并没有经手。若是这个白糖能够让自己经手的话。凭着自己遍布三江四海的关系,到时一定能将邹家白糖的名声打出去。
人老了,一辈子也没有做过什么扬名立万的事情,如果能借着这个白糖把公孙季的名头打出去,那就是死了也能阖眼啊。
好不容易等到邹家人一脸疲惫的从院内走出,公孙季急忙迎了上去。
邹正达向他点了点头。“公孙大伯,成了!”
“太好了!”公孙季如同一个小孩子一般的击了一下手掌,然后用乞盼的目光看着邹晨。“小娘子,这个,这个能让某看看白糖吗?”
邹正业走在人群的最后面,手里端着一个铜盆。公孙季得了邹晨的许可,走到邹正业的走边就着他的手看了一下盆内。只见盆内的白糖如同白雪一般晶莹剔透,成四方颗粒。又如同河边之沙。
不由得赞叹:“这才是真正的白沙糖!以往的那些白沙糖与此相比,都是黄沙糖啊。”
邹晨想到屋里剩下的第一盆有些混浊的糖水,突然想到了原糖,在后世有一些殖民国家在殖民地种植甘蔗加工生产成原糖(粗糖),然后再运回到宗主国加工精炼成白糖后投放市场。
想到这里,她低声对父亲讲道:“晚上等哥哥们放学,让他们去找我,我有事和他们说。”
这时公孙季问道:“但不知这白糖定价几何?”
邹晨思考了一下回答道:“现在只有这么多,不好定价,而且我们还要多试验几次,才可以知道多少斤黑糖出多少斤白糖。若是能够买到原糖那就更好了,如果有原糖出糖率会更高些的。”
“原糖?”公孙季苦思冥想起来,然后击掌道“小娘子说的莫非是粗糖?这个某倒是知道,某的几个朋友倒是有做这个生意的,但是不知道小娘子要多少粗糖?”
“这个倒是不知,我看先把家里的钱都给搜刮一下,有多少就拿多少粗糖吧。反正家里也不剩多少钱了!”邹晨笑道。
去年一年挣的倒也不少,可是这场旱灾之后全部hua光了。所有的钱全部买了粮食和日用品,她手里的玻璃红利也大部分拿出来支援给了家里,剩下一百两又去买了药材,到现在庄子里喝的药材就是她的红利买的,一碗水只要了一文,可是实际上却要投入三四文,整个都是在赔本。虽然现在杂货铺在慢慢的回拢资金,但是邹家卖出去的东西又不想赚黑心钱,都是比现在的市面价要低一些。如果不是限量供应的话,早就被人哄抢一空了,现在很多宛丘的居民都赶着马车来邹家庄购买日用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