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晨,我听说你在下口还有一个店铺,怎么没开业啊?”三个小姊妹笑谈了一会之后,邹星装做不在意的问道。
“是啊!一直没有找到店长的人选,所以暂时没有开业,我正愁呢!怎么,星姊有合适人手?”邹晨道。
邹星看了一眼邹月,看到她用鼓励的目光看着自己,便说道:“是这样的,小晨你也知道,我母亲有一个妹子,和离之后一直闲在家里。她在婆家之时也曾替婆家管了一间杂货铺,我想着,能不能让她来试试,……”邹星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眼眶中落下了泪水。
这个小姨遭遇非常的悲惨,成亲七八年一直无后,夫家说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整日打骂,想把她休掉之后吞她的嫁妆再娶一门好亲。也幸好她的大姐吕氏嫁了邹正文是个秀才,和岳父吕老丈一起去那妹夫家里说理。几番交锋之后以和离收场,可是嫁妆那夫家却死活不肯归还。
吕老丈和吕母看到女儿那样悲惨,身上居然没有几块好地方,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发了狠要去告官,最终那夫家只肯还了一半的嫁妆。吕老丈和吕母忍了满腔的怒气带了女儿回家,可是谁曾想到和离之后那夫家却是不停的来骚扰,而且还要在家里留宿,吕家的小儿子和那人打了好几架,可他还是死皮赖脸的隔几天就来。吕老丈和吕母最终无法只能将小女儿送到了大女儿家里,期望以邹正文的秀才身份能保护小女儿的安全。
那夫家却还是不肯放手,又跑到邹家庄来闹。邹家庄的人岂是好相与的?他们早就知道这夫家不是个东西,于是几个护卫看到这个货一来,也不理他直接拎着棍子就往他身上打。打了几次之后那人再也不敢来了,可是却四处造谣说小吕氏在邹家和那些护卫有染,要不然护卫为什么要帮着她呢。
邹晨听到邹星提起小吕氏也是满腔的愤慨:“星姊,你以前的那个小姨夫真不是个东西,也活该他没后,我看啊,他就是再娶一个还是没后!”
“是啊!”邹月也跟着忿忿的骂道,“确实不是个东西,早晚不得好死!”
“星姊,既然是你介绍的,我自然要给你面子!只是,我那个铺子可是要接待南来北往的客商,若是脾气懦弱的我怕她撑不起大场面啊?”邹晨担忧的说道。她只是听邹星提起过这个小吕氏,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她本人。她住进李家之后一直不出来,天天呆在家里陪着吕氏说话,又或者是绣花,家里来了人她从来不出现在人前。这样的人,能做店长吗?
“要不,我让我小姨来找你,你那个……对,就是面试一下!你看可以吗?”邹星试探的问道。
邹晨考虑了一下说道:“行,要是方便的话就让她今天来一趟,我正好今天没多少事情。”
邹星雀跃的跳了起来,“我立刻回家去叫,你等着,马上来!”说完也不等回话,一路小跑着回家了。
邹晨在后面看得嘴角直抽抽:“这幸好没裹脚啊!要是裹脚了跑这么快不得摔死?”
邹月听了这话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小晨,你还是这么坏!一会我就把这话学给小星,看她不扯你的嘴!?”
邹晨哈了口气伸出魔爪,大声道:“你个叛徒,你是跟我好还是跟她好?……”邹月最怕痒,看到邹晨伸出手便尖叫一声扭头就往屋里跑,一边跑一边笑骂。
姊妹俩个笑闹了一番,便看到邹星领着一个妇人进了院子。邹晨仔细打量了一眼小吕氏,只见她穿了一件青色的夹棉背子,里面是斜襟挑花小袄,下身配了一条青灰色的褶子裙,身上没有任何的装饰,只在头上别了一根银簮子,看起来一身的老气。幸好脸上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否则只看穿戴还以为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妈妈。
邹晨和邹月站起来行了礼,小吕氏微微侧身避过,然后还了半礼,柔声道:“不祥人吕氏给小女郎请安!”
邹晨急忙摆手,“姨姨快莫如此,叫我小晨既可,我和星姊可是正儿八经没出五服的堂姊妹呢。姨姨来了我家,只当在星姊家里一样,快请坐,……”说着便把小吕氏让到了屋里。
小吕氏看起来性格极是温柔,倒是与黄丽娘有几分相似,邹晨看着她心里便打起了鼓,这样的温柔女子,岂能应付得起店面内形形色色的宾客?
于是,她就挑了一些话题去问了小吕氏,问她平时在家里做些什么,以前在夫家时管的杂货铺是怎么经营的,面对那些难缠的人物又是怎么处理。小吕氏一一低头回答了,邹晨却渐渐的发现了小吕氏的好处来,原来她说话总是细声细语的,看似软弱无力让人心生怜惜,令人产生一种想要去保护她的欲望。可是实际上她却是绵里藏针,暗地里透出精明来。
邹晨想不通这样的人物,怎么在夫家就那么低三下四的任人虐待呢?生不出孩子果然是一大宗罪过,好好的一个人愣是给摧残成了这么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
这样的人也许更适合和那些行商打交道呢!邹晨暗暗想到。
“那姨姨先去宛丘绣坊街在萍姊姊那里学上一段时日吧,晚上姨姨可以住在萍姊那里。正好下口还须得找看场子的人物,我还在等仇九叔给我推荐人呢。”邹晨笑道。
小吕氏忙站起来答应了,又低声感谢了一番。
邹晨于是便把店里的规章制度说了一番,又说了一下自家不论是谁来干都是有三个月试用期的,做的好才可以留下,若是做的不好便只能去做一个普通店员了。
小吕氏听了之后,面露笑容,点头记下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