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铁浮屠,犹如地府冲出的魔鬼一般,从黑夜中突然杀出,铁蹄势不可挡的冲破了袁营重重鹿角。
颜良一马当先,纵马越过外壕,手中长刀挟着滚滚狂力挥出。
噼啪碎裂之声中,袁军营门被他一刀斩成四分五裂,一人一骑,如电光一般撞入敌营。
迎面而来的两员敌将急围过来,欲要阻拦破营而出的敌人,但当他认出眼前敌将竟是颜良时,一瞬间就陷入了恐慌之中。
颜良乃河北上将,这些袁军士卒本就素畏其名,而今撞见,尚未交手便被颜良的威名所慑。
颜良却毫不留情,大刀似车轮般横扫而出。
两名敌将不及多想,急是举枪相挡。
哐!哐!
两声碎裂声中,敌将手中的兵器竟被摧折,两具喷血的身躯,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的摔落于地。
落地之时,颜良已纵马如飞,从他们头顶越过。
当那两员重伤的敌将,挣扎着想要爬起时,却绝望的发现,无数的颜军铁骑,已铺天盖地的袭卷而去。
五百重骑踏着他们的躯体涌入营中,铁蹄过处,只留下片片血肉模糊的碎尸。
颜良刀舞如风,杀得何其畅快。
袁绍的压迫,郭图的陷害,种种被人轻视,长久积蓄的愤怒,仿佛在这一刻所爆发,颜良要用敌人的鲜血洗刷内心的愤怒。
他和他的铁浮屠,踏着鲜血铺陈的地毯,直奔袁谭的中军而去。
此时,紧随其后的三千步军也杀至,分从三面攻入袁营,顺风放火,见人就杀,只将两万惶恐的袁军杀得鬼哭狼嚎,抱头鼠窜。
刀下不知斩落多少人头,颜良就如一柄最锋利的矛,撕破一切的阻挠,片刻间,已经至中军前。
火光下,颜良一眼望见,那位袁家大公子,正慌乱的呼喝着他的士卒,似乎还在妄图挽回这场败局。
“你娘的,老子上回饶你一命,你还敢来挑衅,当真是找死。”
颜良怒从心起,拍马舞刀杀向袁谭。
慌乱了的袁谭,此时也发现了颜良,当他看出颜良竟杀向自己时,不禁吓得神色大变。
“快,快拦下那叛贼!”
袁谭一面翻身上马,一面喝令左右保护自己。
左右的那些亲军虽惧颜良,但为了保护袁谭,只得鼓起勇气迎上前来。
颜良也不留情,刀锋左出右扫,如切菜砍瓜一般,将七八名冲上来的敌骑斩落。
袁谭见拦不住颜良,吓得神魂尽失,哪里还顾得上应战,拨马便望北面逃去。
颜良岂容到手的猎物逃走,纵马如电,如风一般追了上去。
袁谭惊慌之下,腿脚颤抖,胯下战马加速不及。
而颜良则仗着冲势,飞马迫近,转眼已追至袁谭的身后。
这样一个距离,只要颜良大刀探出,便可结果了袁谭那厮,以泄心头之恨。
不过,当颜良长刀高举,欲待斩下时,脑海里却猛然间闪过一丝清醒。
杀一个袁谭固然简单,可是后果却是极为严重。
历史上的袁家,即使是官渡之战失败,对曹操方面也依然保持着优势。
而袁绍死后,正是袁谭与袁尚兄弟的内斗争权,才使曹操从中渔利,将他二兄弟各个击破。
倘若自己今日了袁谭,那袁绍的基业,便只能传给袁尚,袁家就能避免分裂的局面。
若是那样的话,一个拥有着两河诸州的袁氏,将是比历史上统一北方的曹操更难对付的敌人。
念及于此,颜良一瞬间冷静了下来。
本是欲取性命的杀招,也于半途中变势,向着袁谭虚攻而去。
袁谭惊觉刀锋至,猛然斜向躲闪,这一迟滞的功夫,胯下坐骑便放慢了速度。
颜良趁势追至,也不待袁谭有所反应,猿臂探出,如拎小鸡般便将袁谭从马上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