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茶室内这时才有不少喘大气的声音。
“此时蛮兵也不过才千人,这般损兵折将,哪里肯依,那为首的蛮兵大将便一把抢过了号令兵脖子上的骨笛,拼命吹响,却是集结蛮兵的信号,那蛮兵无论身在何处,都要迅速集结到一起的。登时便有不少正在老百姓家里杀人抢劫的蛮兵不情不愿地停了手,就朝南北大街涌过去。”
“好些人脖子上挂着,背上扛着,什么金银布匹等抢来的东西,却是哪里舍得丢下,嘴里还骂骂咧咧地,直道那蛮酋扰了他的好事。却不想城里的百姓正恨得椎心泣血,怨气冲天,以为本无幸理,没想到天降金甲军,解救了他们,登时士气大涨,也都拿起家中的刀杖布袋等特,冲到大街上头,金甲军跟那些蛮兵厮杀正酣,这些老百姓就拿布袋套了落单的蛮子,就地捶杀……”
“这一场城中血战,一直杀到日落,仅剩的不到百名蛮兵见势不妙,便自城北门逃窜而去。那金甲小将哪里肯放,又冲上前去,对着那逃走的北蛮将领劲射连珠三箭,那北蛮将领皮糙肉厚,前两箭他赶紧躲闪,不过是被擦破了些皮肉,而这最后一箭,却是直中脖颈,北蛮将领大叫一声,跌落马下,其余北蛮子吓得魂飞天外,屁滚尿流,也顾不得给那头领收尸,直恨不得亲娘少给他们生了两条腿,吓破了胆般地挣命逃去了。”
那说书先生说到此处,便是停了一停。
只听底下茶客们响起一片鼓掌欢呼之声。
“众位定是想知道这金甲小将是何人?他是女还是男?那些金甲军又是从何而来的?”
说书先生等大家欢呼鼓掌够了,这才道了一句,登时众人立时又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盯向说书先生,等着他的答案。
说书先生一拍桌案,朗声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大家伙明日此时再来听老婆子分解。”
底下自然是例行的一片抱怨之声。
等说书先生走后,茶客们便自行交流起来。
有的说,那弃城逃走的总兵其实背后的靠山是二皇女。
原来,那总兵本是京中一个没落大家的女儿,靠着她有个弟弟进了二皇女府做小侍,这才得了个武职,可惜这女人纨绔成性,本事没有,坏毛病却是一堆,因为在京里跟另一位官家小姐争风吃醋,厮打起来,把那家小姐打成了半残。
那家小姐家也不是善碴,发誓要找人打断这女人的四条狗腿。
这女人吓坏了,便求到她亲弟弟头上,亲弟弟又在二皇女身边吹了枕头风,二皇女心情一时舒爽,这便大手一挥,把他弟弟送到边关去当总兵。
虽然地方偏远在边关,可这职位上升了啊。
镀几年金,等风头过了再回来,那妥妥的不定还能升官。
“呸!什么玩意儿,不过靠男人的裤腰带弄来的官!”
“那什么小侍就这般厉害,难道说二皇女是个沉湎男色的不成?”
“这二皇女娶平乐郡王这还没几个月呢吧?”
旁边又有人纠正道,“这小侍是早几年进的王府,那会儿还没平乐郡王当侧夫呢。”
虽然平民百姓妄议皇女有些不敬,但这帮茶客虽是满口议论,却把话题集中在男人身上,并不怎么涉及皇女,不过很多人心中却是忍不住暗自琢磨起来。
原本还以为二皇女是个有德的贤王,没想到一个小侍的亲戚就差点害了满城的百姓!
若是将来二皇女上位,那这一国百姓的日子……
姜凤听了一会儿,也再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便回了府。
卧房里却有人在等着姜凤。
“夫人去了哪儿?”
姜凤才一走进去,就见林静航长身玉立地站在窗边,眉眼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正瞧着自己。
“去外头走了走。”
林静航伸手扶着姜凤的手臂,送她在湘妃榻上坐定了。
又从小厮望月手里,接过了温热的帕子,亲手递给姜凤。
林静航突然也变得有些贤惠起来,倒真是让姜凤难以适应。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