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倒是知足。”
那澜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飘。
“那是当然。我能娶到现下这两位老,呃,夫郎,那肯定是前生做了什么好事,这才如此幸运的。”
澜雨略停了停,轻笑了两声,道,“夫人说起你家两位夫郎,这般口吻,那定然是他们才德容貌俱是极佳的了?”
姜凤回想起这些年的共处,不由得眯起了眼。
“虽然说不上极佳,但我两位夫郎皆是人中之英,大夫郎美如谪仙,当年我头一回见他,只觉得这等人才,实非我所能高攀,哪里能想得到后来居然还能娶到他做夫郎。”
姜凤好些年养尊处优,陋室土炕,且还散发着微微霉味,又哪里能睡得稳,倒是与澜雨说起自家的事,好像与远在栖凤城的两个老公更近了些似的,心头感到微暖。
“大夫郎?想来是夫人的正夫了,既然是正夫,定是贤德大度的喽。”
澜雨眼眸在昏暗中微闪,唇角撇出一线轻嘲。
想到那林静航,身既有疾,且气量狭小,任性傲慢,哪里有姜凤说的这般好法。
姜凤也在想着林静航的‘贤德’与‘大度’。
记得去年过中秋之夜,全家人欢聚一堂,酒足饭饱,林小超和哥哥姜小越两个娃也喝了几杯桃子酒,小脸红扑扑的,在屋子里唱跳玩闹,可算是疯了个够,最后双双困倒。
而某位大爷也少见地喝多了几杯,酒意上头,雪肤微酡,星眸半斜,三人说话便有些不过脑子。
某大爷便指着碧泉道,“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松口。”
碧泉洋洋一笑,回道,“你的眼光,比不上我的眼光。”
然后这二人便开始互相揭短,这个笑话那个收藏着一把筷子。
那个笑话这个也有七支令箭。
而半醉的姜凤,还要负责居中调停,好不辛苦。
待得第二天醒来,却发现三人居然同睡在一个屋内的榻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房的,偏挤到了一起。
让醒来的姜凤大汗一把,幸好还没有发生超越她底线的的事情。
不然只怕是半年内她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啊。
当时的窘事,如今回想起来,都是那般有趣的温馨。
此时说起自家的正夫来,姜凤的语气里便不由自主地带了几分宠溺。
“嗯,我家正夫的确既贤德又大度,照看孩子也很有一手。”
就算是*宵常被林小超无情地破坏掉,恨得直咬牙根儿,然而林小超但凡哼了一声,就算某人离得再远,也会耳尖地听到,火速地赶去看女儿是冷是热,或是听候女儿的差遣。
简直是闺女坑爹千百遍,老爹待之如初恋啊!
“哦,原来如此,那夫人的二夫郎呢?”
澜雨躺在暗影之中,目光沉沉一转,又开始发问。
“二夫郎么,他就像一个贴心懂事的好弟弟,多才多艺,细致周到,我家的大儿子最是粘着他。”
有碧泉在的地方,他总会默然地打理好各种事务,让一家人的小日子过得舒舒服服。
唉,先前跟他们在一起时尚且不觉得,如今分别数十天,感觉倒像是过了一年般的漫长。
澜雨在暗中直撇嘴。
“听起来,夫人的二夫郎倒更像个好管家啊。”
姜凤嘿然一笑,也不替碧泉辩驳。
温柔俊秀贴身全方位周到的英俊小管家什么的,那可是夫人们的最爱呢,哦呵呵呵呵……
就算姜凤没有答话,澜雨何等的耳力,自然也能听到姜凤发出的细细会心笑声。
“看来,这位二夫郎,是夫人的心爱呢。”
姜凤眯了眼,直打着哈哈,“这个么,本夫人都很心爱呐。”
“夫人何必一定这般仔细,我又不认识你家大夫郎,不会把你今夜的话带给他。”
澜雨听着就是一哂。
姜凤摇了摇头,“不偏不向,方是家中和谐之道。”
这可都是先前的经验得来的教训,姜凤可不想面对低气压的家庭冷战。
只听澜雨又道,“夫人一腔真心,百般维护着两位夫郎,若是他们做了什么违背夫人的事,夫人又当情何以堪?”
姜凤本来有些困意的眼睛倏然张开,“嗯?他们会做什么违背我的事?难道澜雨公子听到了什么不成?”
她就说总觉得这位公子有些古怪,定然是跟林家有些什么渊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