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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夏天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午后,天气越来越闷,蝉声也愈发聒噪起来。
几个刚歇下来的脚夫趁着闲工夫猫在阴凉地里说着起了闲话。
一个脚夫,年纪略长,满脸的褶子,褶子里尽是泥,他偷偷摸摸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摸出几个铜钱来,挨个儿挨个儿地数了几遍过后,他才微微地叹了口气,对身边几人说道:“这姚家真是有够抠的,俺们忙活了这么几日,居然只给了六个钱!呸,小气巴拉的!”
“谢老三,你就知足吧,”盘着腿坐在一旁的厚嘴唇胖子瞟了他一眼,嗤笑道,“我们几个老兄弟每人才得了五个钱,你老小子却得了六个钱,多拿的那个钱,莫不是我们的?噫,假惺惺的,说不得心里正偷着乐呢!”
谢老三上来便要捶他,不妨却被身边几人给拦住了,双拳敌不过四首,谢老三无法,只得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唾沫硬生生砸在地上,那力道,就跟钉子似的,只听他一边狠狠往地上跺脚一边骂道:“葛胖子,老子乐个屁!姚家这回从宋家拉了这么多东西来,还指定了不得声张,原先我还以为俺们一个人能得十个钱呢,再不济,也有七个钱,没想到,那姚家竟克扣成了这般模样!”
骂完了,谢老三只得无力地蹲下叹气。
葛胖子等人当然知道不是谢老三的错,方才也只不过是借此发发牢骚罢了,听说他们这些个老兄弟里头,得三个钱的都有!连脚夫的辛苦钱都克扣,看来这姚家当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葛胖子幽幽地冷笑道:“你们说,这回姚家从宋家到底拿的甚么好东西?也值得上这么偷偷摸摸的?”
“听说……嘿嘿,”,谢老三的褶子脸微微朝两边儿扯了扯,然后压低了声音说了起来,“听说是那宋家三姑子提前送来的物什,无非是甚么镜台、妆奁、拔步床的!”
此话一出,几个脚夫心中的八卦之火噌噌噌地被点燃了。
“甚么?!那宋家三姑子当真要嫁与姚家二郎?!参军家的姑子都是这样上赶着死皮赖脸的麽?!”
“哎,姚二郎不是已经有妻了麽?!”
“你那都是几年前的老黄历了,姚二郎为了迎娶宋家三姑子,早就把自家正妻给休了!”
“放屁,甚么休妻,明明就是和离!”
“噫,难怪送点儿东物什来都得让俺们悄悄摸摸的!原来是狗男女做了亏心事儿,不好意思见人咧!”
……
葛胖子适时地打断道:“哎呀,行了行了,人家家里的事儿,与我们又有哪门子相干了?刚得了些钱,横竖大伙儿吃酒去!”
“对对对,葛哥说得没错!这么热的天儿,横竖吃酒才是正理咧!咱们几个大老爷们儿学那起子长舌妇东加长西家短的又有甚么好处来?还是趁早吃酒去吧!”有人附和起来。
“正是哩,我听说,那虎威酒肆最近出了好几样儿别致的下酒小菜儿,还多了甚么甚么‘琵琶评话’,去吃酒见识过的人还没有不称赞的!这不,刚得了些钱,兄弟几个都想去见识见识呢!”
“正好,大伙儿就趁闲去虎威酒肆见识见识好了!”几人跟着附和起来。
于是,一行人揣着刚得来的钱,兴高采烈地往那虎威酒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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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威酒肆。
一缕阳光正斜斜晒到堂前。
堂上摆着一方黑色漆皮几案,酒博士侯三于案前盘腿而坐,案上摆着一尊香炉、一块醒木、一盅浓茶、一把折扇,不一而足,侯三身后则坐着一老一少,老者满是皱皮的手正拨着一把三弦,少女怀里则是抱着一把琵琶,信手拈来,般般默契,堪堪入耳。
“啪”地一声,侯三直把那醒木一拍,便以一种嘹亮的高声喝道:“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末七国分争,并入于秦,及秦灭之后,楚、汉分争,又并入于汉,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后来光武中兴,传至献帝,遂分为三国——”
酒肆大堂里,客人们都兴致勃勃地听着新颖的“琵琶评话”,嘴里津津有味地吃着卤鸭脖、卤鸭胗、卤鸭肝、卤鸭掌、卤鸭翅、卤豆腐干儿,咸香的瓜子皮以各种圆润的抛物线满屋飞扬,蒜香花生也在人们的牙齿间发出“咔嚓咔嚓”的美妙声响,甘甜辛辣却加入冰块儿的酒水在大堂里散发着一股奇异的味道。
狄欢却眯着眼睛斜倚在栏杆边,看着街市间川流不息的人群,却不知道,有多少人正有意无意地看着她。
微微坦胸的玄色窄衣,配上一条仿佛吹拂过波涛的宽松石榴裙,裙下隐着一双褐色小蛮靴,更增添几分俏皮可爱。肤若凝脂,白皙丰满的手腕上一串深紫色的大颗粒葡萄石,葱段般晶莹剔透的长指甲,修长幼嫩微有薄茧的手指,将干未干尚带着一股氤氲水汽的黑色长发,配着那柔软纤细的身姿,慵懒恣意的神情——这样一种清淡却诱·惑的态度,当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所见之人无不心旌摇曳遐想连篇。
当然只除了黎小龙这样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