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地,叶秋鸿就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嫌弃的瞪了眼刘承贵,蹙着眉拿出一方帕子使劲的擦手,至于刚刚铺在刘承贵双腿上的那两方帕子则是连看都不看。
雪梅抽搐了一下嘴角,也不知这位公子腰包里到底有几方帕子,只看他这一会的工夫就用了三四方帕子,而且每方帕子都是绢制的便知道这位公子家里定然是大富大贵之家。
叶秋鸿好不容易忍着恶心将双手擦干净了,又放到鼻端闻了闻没有什么异味,这才放了心。刚一抬头便看到那个少女又在看他,忍不住怒火上涌,恶狠狠的说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雪梅大宭,急忙低下头去,装做凝视地面。
姜恒挑挑眉,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低下头替刘承贵检查。秦夫子更是面无表情,煞有其事的诊起脉来。
叶秋鸿看到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理他的,发作不得,只得重重地哼了一声。
恰在此时,翡翠的声音在场中响起,“丽质姐,他长的可真好看!”
听到好看这个词,叶秋鸿的脸色立刻变得极为难看,恶狠狠的瞪着翡翠,怒道:“臭丫头乱说什么?你才长的好看,你全家都长的好看。”
翡翠原本就年纪小,刚刚又受了惊吓,说叶秋鸿好看也是发自内心的赞美,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用这样的口气说自己,双眼立刻就蓄满了泪水。雪梅急忙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搂到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翡翠被堂姐这一拍只觉得委屈万分,小嘴一瘪就哇哇的哭开了。
叶秋鸿的脸色立刻黑的就跟锅底一样。
姜恒无可奈何道:“秋鸿,你这又何必?她还是个孩子?不过是有口无心罢了。”
叶秋鸿也不说话,只是气愤的瞪着姜恒。姜恒被瞪了一会实在受不了,便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又劝了叶秋鸿几句,他这才算没有发作。
过了一会苗氏和刑氏将门板取来,姜恒又和秦夫子合力将他抬到了门板上,便往刘承贵家里走去。
临走之时,姜恒拉了叶秋鸿一把,他这才转怒为喜,亦步亦趋的跟着姜恒后面。
到家之后,姜恒又和秦夫子会诊了一番,确定了刘承贵的病情,又定下了要服什么药,便把注意力全转到了雪梅身上。
雪梅这时才知道,为什么秦夫子会恰好出现在村口。
原来,这位姜恒是县里有名的怀仁堂的少东家,其祖父是县里有名的太医姜恨水。姜家一直是太医院医正出身,只是姜恨水的独子在京城中染了天花时疫不治而亡,姜恨水心灰意冷之下便带着独孙回到了家乡,开了一个小药铺。
秦夫子因为经常去医铺中拿药,便和姜恨水结下了忘年之交。因为姜恒也是一名生员,俩人既不能以祖孙相称也不能以年兄相称,姜恒便一直唤他老秦。
前日秦夫子到县里去拿药,将雪梅的情况说了一番,姜恒立刻起了兴趣,非要来南河村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有如此奇遇。没想到临来之时叶秋鸿来找姜恒玩耍,俩人便结伴来了南河,找到了秦夫子后就去雪梅家里,正好听到了黄家来抢人。秦夫子路熟,便跑到了前面,这才救下了雪梅。
“抢你的人,姓黄?”姜恒听到抢亲的人家姓黄之后,面露古怪之色,回过头去看了叶秋鸿一眼。叶秋鸿满面歉意的看了看雪梅,发现姜恒看他,随即又绷着个脸。
雪梅却没有注意俩人之间的小动作,又将自己被抢的事情给说了一番。若说她心里没有小心思那是不可能的,这俩位公子非富既贵,若是他们肯出面帮自己家解决事情,也许只需要一句话。
“两位公子,请吃茶。”刑氏和苗氏哆哆嗦嗦的将四房屋里最好的茶盏拿出了三个,倒了三盏苦丁茶过来。
叶秋鸿看了看上面浮着的茶叶棍子,嘴角抽搐了一下,连碰都不碰。姜恒和秦夫子倒是礼貌的紧,连忙向俩位道谢。
姜恒吃了一盏茶水,皱了皱眉,随即不动声色的将茶碗放到了几上,转过头和雪梅说话。
“我听说你入水被救后便失去了记忆,可是确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