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飞快,一眨眼就到了收税的日子,果然像刘老爷子猜测的那样,赵顺事先向李粮长打了招呼,请他关照一下刘家的税收。里正便说早已经安排好,让刘家今年比往年少交了一半的粮税。
敬民和李娟的恋情被雪梅发现后,敬民总是让雪梅帮着他打掩护去对岸,不是说去翻翻地,便是说去看下地里的地力。除了雪梅没有任何人觉得他有什么异常,刘承志和刑氏更没有想到儿子在偷偷的和李娟约会。
雪梅问了他好几次,以后准备怎么办。敬民总是摇摇头,愁容满面。说李娟旁敲侧击了好几次,李玉贵的回应只有一句话,一定要找个上门女婿。
“过一天算一天吧!”敬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你这样隐藏下去,越藏事情越多,你要么和家里挑明,说自己非李娟不娶,让家里去李家提亲。要么就直接和李娟断了,时间越长感情越深,最后受的伤害越大。”雪梅苦口婆心的劝了他好几次,敬民却始终不敢和父母说,又不舍得和李娟断。
“李娟姐真要被你害死了!要是让别人知道你们私下见面,将来她还怎么嫁人?难道你非得让两家变成仇人才甘心?”雪梅就又骂他。
敬民就闷不吭声,又被雪梅劝了好几次才答应尽快和父母讲。
很快的,就到了敬东成亲的日子。刘老爷子下了大力气,先将院墙修缮了一下,又趁着刘承志请来的泥匠队的手,将东厢房推倒重盖。终于在敬东成亲前,在原来东厢房的位置上盖了三间明晃晃的大瓦房。
这样,刘家老宅的院子便有些畸形,堂屋、西厢房和侧屋都是低矮的瓦房,而东厢房却是窗明几亮。老爷子又将西厢房用木板给隔了两间,芳兰睡里面。刘承业和连氏给睡外面,敬山睡到了后院的侧屋。
虽然这院子的格局有些奇怪,可是却挡不住村民们对刘家的羡慕。
老宅在刑父那里预订了两头猪,又请了上次替刘承志料理席面的贾师傅。就只等着迎接新人。
挂帐前一日,刘老爷子将一家十几口人都聚到了堂屋,一起说话。
“王秀儿是秀才家里过来的,嫁到咱家是低嫁。以后是咱们家的人了,就自然要好好地待她……她的嫁妆还有她带来的人,咱能不使唤就不使唤。”刘老爷子说了这话,环顾了一圈,见到家里的人都表了态,才松了口气。
王家事先通过媒人的口说过了,将来和敬东成亲之后。会从家里带女使过来。刘家以前虽然也有钱过,但是还没有过上有女使侍候的日子。老爷子生怕家里的人没见过世面,被王家人嘲笑。
雪梅的目光便在堂屋里打转,想起了王家人派过来量房子尺寸的婆子们,那吃惊和鄙夷的表情。
成亲前一天。是挂帐的日子。这天一大早,刑氏便和雪梅到老宅帮忙。不一会便看到王家的几辆马车敲锣打鼓的到来,车上的各式家具以及吃穿用具,差点晃花了南河村村民的眼。
“娘,大嫂的嫁妆真不少。”雪梅和刑氏站在院内数了数,王家一共过来了六辆马车,除了一辆坐了人。其他五辆全是各种家具。
“这张床得几十两银子吧?”看热闹的村民们围着一张紫檀月洞式门罩架子床赞不绝口。
架子床占据了一整辆马车,上面雕刻着童子献桃五福临门等图案,架子床被隔了两半,里面是床,外面是个小间可以面对面放两张高椅,月洞门用帘子扯上就变成了一个独立的房间。和这张床配套的则是一座紫檀描金彩绘十二扇围屏。上面用金丝绣线绣着十二个憨态可掬的童子。
“什么几十两?”来压车的王家全福人嗤笑了一下,“这套架子床共花了王家二百多两银子,光是这木料你们见都没见过,这可是紫檀木!知道紫檀是什么不?这可是青龙木,这也是敬东姑爷是童生才能用上……”
一听是紫檀木。村民们轰的炸开了锅,个个伸长脖子往架子床上瞅。
全福人看了看满脸羡慕的村民们,不屑的撇了撇嘴,“乡巴佬没见识。”
几个离她近的村民听到了她的低语,不由得瞅了她一眼,站得离她远了些。
这时,连氏和刑氏一起拿着糖盒走了出来,抓了几块糖挨个往村民们手里塞。“大伙都尝尝我家的喜糖,尝尝……”
米氏也站在人群里正在打量王家的嫁妆,见到发糖果,顺手接了过来,夸奖道:“连大嫂真是好命,瞧瞧这娶的儿媳妇,要模样有模样要人有人,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媳妇。”
“是呀,我大嫂的媳妇那还用说,自然是百里挑一的一等人物。”刑氏便也跟着夸奖了几句。看着五六车的用具,眼神黯淡了一下。也不知将来雪梅成亲时,能不能攒够一半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