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醒来时,外面飘着小雪,将天地笼罩在一片洁白之下。
刑氏和明珠坐在床前的凳子上,手里做着针线,低声谈论着什么,不时用担忧的目光往床上看。
“你醒了?”刑氏看到女儿醒了,急忙扔了手里的针线,摸了摸雪梅额头。
雪梅晕倒后就开始发高烧,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吓得刑氏魂不附体。重山和顾二虎知道后,大吃一惊,忙托了敬民看顾雪梅。俩人听到雪梅是在墙角处晕倒的,不由得面面相觑。
到了晚上,雪梅烧的更厉害了,请得郎中甚至说出了准备后事的话。刑氏心焦至极,也差点病倒。
重山和顾二虎心知师妹定是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才病倒,心里便有些害怕。这时见到雪梅病得重了,便跪倒在刘承志面前将芳兰的事情说了一番。
刘承志骇得几乎要晕过去。
娇养的女儿居然被大哥的女儿给推到了河里,而且事后芳兰还不知悔改,一次又一次的陷害雪梅。
这时只恨前几天为什么要替芳兰叫车送她回庄子,就该随她去死。
刑氏知道后,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抓着刘承志就是一顿大骂,若不是借住在亲家的家里没在村里,只怕要去找大房拼命。
刘承志眼见女儿昏迷不醒,急忙跑到怀仁堂去请姜太医。姜太医一听到是未来的孙儿媳妇病倒了,顾不得天寒路滑,叫了管家背着药箱就来了赵家。
“这孩子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再加上夏天落水后没养好,底子有些弱,精血就不足……”
听了这话,刑氏就用埋怨的目光看向了刘承志,那时若不是老宅的人闹事,雪梅能会养不好?若不是芳兰,雪梅能会落水?
刘承志无言以对,只能请姜太医开药方。
姜太医到底是名医,几副药下去,体温便控制住。
刑氏在女儿床前衣不解带的守了几天,这会见到女儿终于醒来,欢喜的泪水就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娘……姐……”雪梅虚弱的笑笑,握住了刑氏的手。
明珠眼眶一红,转身抹去了泪水,柔声道:“你这丫头终于醒了,这几天我们担心坏了……”还有一句明珠没有说出来,她害怕雪梅真像上一个郎中说的那样,到时刑氏怎么办?
刑氏第一胎是女儿,不知受了饶氏多少闲气,连月子都没有坐好。可是这样反而激出了她的脾气,饶氏越是烦女儿,她待女儿反而越亲,非要和饶氏做对不可。
明珠已经出嫁了,不能陪在刑氏身边,敬民又是个男的,没办法和刑氏贴心。
如果雪梅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只怕刑氏真的会失掉半条命。
天可怜见,这个妹妹终于醒来了。
刑氏也松了口气,女儿毕竟是在亲戚家病的,每日延医问药多有不便。虽说赵家并没有说什么,可是她真怕女儿有个什么万一。现在孩子醒了,刑氏也生出了回家的心思。
至于刘承业能不能找到,关二房什么事?为了找他,二房已经在城里呆了快十天,家里的一切都荒废着。
二房已经仁至义尽,尽了当弟弟的本份。
“娘,我饿了……”雪梅感觉肚子里空空的,开口就要吃的。
刑氏急忙‘喛’了几声,转身就出去,一会端了两碗鸡汤过来,一碗给了明珠,一碗给了雪梅。
看着两个女儿都喝完了鸡汤,刑氏的脸上露出喜色,这能吃饭就是证明好了。
回头还得去买点礼物去看看姜太医,谢谢他救了雪梅一命。
喝了一碗鸡汤,雪梅觉得有精神多了,便坐起披了衣裳歪在床头。
她依稀还记得晕倒时没下雪,可是现在空中飘着雪花,便知道极有可能已过了好几天。
“你呀,睡了整四天。”刑氏唏嘘道,又替女儿掖了掖被角。
“那大伯找到了吗?”雪梅乍一听到昏迷了四天,不由得有些吃惊,又想到昏迷前大家都在找刘承业,便多嘴问了一句。
“管他去死!”刑氏听到女儿还操心着大房的事,不由得黑了脸,“这几天你爹和你三个哥都没闲着,天天在外面找。这城里城外都找遍了也没找着,反正咱们二房的心也尽到了,以后是死是活各安天命吧。”
雪梅笑了笑,遂也没再追问。
“不过城里倒是出了大事,说是城外的饥民时混进了山贼,幸好被大老爷及时发现,才没有酿成大事,听说这几天你赵顺叔领着衙役们在城里四处拿人,已经拿了不少人了。”
“怎么会是山贼?”雪梅的脑子里闪过了那个少女的身影,露出迷惑的表情。
明珠也顺着刑氏的话往下说,“是呀,我婆堂叔已经三天没回家了,天天在衙门里吃饭睡觉,抓的人都把牢房给塞满了。”说到这里,明珠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挪,低声道,“听说城西胡家的人牵扯到这件案子里了。”
“胡家,哪个胡家?”雪梅有些迷乎。
“说起来,这个胡家和咱们家还有一些拐弯抹角的亲戚呢。他家的姑娘嫁了郑侍郎的侄子,按理咱们得喊一声外舅祖母。”明珠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