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瀚宇忽地站起身,迎上去搂着流泪的三个孩子,也许是情绪酝酿得够了,“哇~~~~”大河决堤,洪水泛滥,将崔爹的刚硬给冲得一干二净。连连温语:“爹爹的宝贝们受苦了,不哭不哭~~~爹爹给你们报仇~~~啊,乖,别哭了~~~”哄不来孩子的人,也就只会那么两句,反反复复的说。
“爹,去全顺杂货再买些碗筷回来吧。长岭哥,一会送两盘菜到你家,你先回去梳洗,报平安!”丢个眼神给长岭,他知机告辞回家了。
丽娘拽着悲切的老管家出了客厅,老管家有些莫名,拉他出来干吗?他要伺候大小主人呐。
使个眼色示意他离客厅远点,眼神闪烁了几下,老管家对丽娘拱手谢过,老人精!指指院子里跪着还未起身的十八护卫,老管家点头明白,丽娘进了厨房准备晚饭。
姥姥已经将灶火点燃,菜也切出一些了,丽娘扎了围裙只掌灶,食料现在都是姥姥动手切洗装盘,为夜市准备的卤肉,正好拿来招待客人。
“那个---小娘子,还是到酒楼去吃吧!人多,怕不好收拾。”老管家踏进干干净净的厨房,见如此多肉食,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还让小主人的恩人如此破费。
“您觉得这顿出去吃,合适吗?哭得浑天忽地的。”
老管家收声没有摆世族高户的嘴脸,自觉的坐到烧火板凳上,当烧火工。
客厅里,哄了半天的崔爹气馁了,孩子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回答他,倒显得他是在自言自语。
“小祖宗们吔~~~到底要爹爹哪般啊?真是要命!”一抱抱了三个放到椅子上,掏出帕子为三个孩子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擦了还流。
“再哭下去,爹爹也想哭了~~~~”
蹲在孩子们的面前,崔瀚宇不停的拱手服软,真是服了!从来不晓得孩子们哭起来有那么多眼泪。
玉莹本来就还没养好,哭得太过厉害,脸色都青紫了喘不过来气,吓得崔瀚宇三魂出窍,抱着不停的为她顺气。
满院子的菜香,如果,忽略那震天的哭声,这应该是个温馨有爱的黄昏。
“唉~~~小主人们遭了大罪,查出来谁干的,一定拔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心疼的老管家恶狠狠道。
丽娘张了张嘴,咽下即将出口的话,算了,管那么多闲事,能坐到贴身管家位置的,哪个不是老油条?
李大柱买好碗筷回来,护卫头头帮着清洗,其余的,全都离得远远的,有几个还跑到外面守卫。
哭得累了,坚持不下去的小玉莹,开口就问:“爹爹,什么是花楼?拐子说,说我到花楼能要个高价。什么是小倌、娈童?拐子说哥哥们长得‘男生女相’,很值钱!”
这两个问题,雷得崔瀚宇里外焦了三层!虚岁三岁的女儿,如果不是总听到这些话,绝对是记不得如此清楚的!牙齿咬得格格响,扯着脸皮勉强露个笑脸:“玉儿,那些是不好的话,爹爹也不懂。”他心里恨得想杀人。
“爹爹骗人,不懂怎么知道是不好的话!”玉莹转身拿背对着崔瀚宇。
“爹爹,您有很多绿色帽子吗?奴仆说娘总是给您戴绿色帽子,可是,明明没见过您戴过什么帽子啊!~~~”长志装得很天真,眼神是真正的纯洁无暇,丽娘姐姐说过,要使劲装!
崔瀚宇觉得他幻听了,眼睛定定的看这小儿子,绿色帽子?难道---不会,不会,温柔端庄的妻子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长令再丢了颗炸弹:“娘怀孕一个半月了,老大夫说要静养,可是,娘亲很体贴我们,还带我们上庙里为母亲上香。唉~~~不知道我们遇到坏人后,娘有没有危险,肚子里的弟弟有没有事。”
他脸色愁苦,好像真是为后娘担忧似的。
自己离家已有两个半月!崔瀚宇虎地站起来厉声问:“长令,这事你如何得知的?”见儿子迷惑、惊恐的眼睛,温言再问:“怀孕!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知道~~~我知道~~~!”小玉莹奶声奶气的回答:“我和哥哥在后院玩,见到娘的贴身丫鬟琳儿,送一白胡子老爷爷出后门,悄悄跟着听到他们这样说的。”
如果一个孩子的话,令他怀疑孩子在撒谎,三个孩子皆是如此说,连不记事的女儿印象都如此深刻,那,事情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
崔瀚宇一屁股坐到地上,脑子里理清思路,一线接一线,如果,事情倒推论,妻子不忠是绝对的事实!而且,为了给野种扫清障碍,三个孩子会遇险,就太“理所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