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霜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并没有什么异常,至于脑后的淤血只能等着时间慢慢散去,白燕青一家子也在次日清晨就离开了。
走前,顾大夫给了白沐雪一小节的雪参,说是隔个几天放一点到药里能让霜儿好的快一些。
白沐雪接过雪参后交给了蜜桃,才知道庄园里原是有雪参的,而且一株株年份也不小了,足够给霜儿做药引子,白沐雪知道后,心里又一件事情落了地。
昨日卖鲜果得来的钱交给了沐冰保管着,沐冰自然是高兴的,将那笔钱藏得死死的,除了她自己以外就没人知道了,这也是防着家里面那一位。
回到家的时候,屋里已经是一片狼藉,果屑不用说,沐冰和沐游上次回来的时候就有了,只是如今还多了不少干果渣滓,沐冰一看就知道不对劲,往家里的小仓库跑去。
果然仓库里的干果又少了几罐,当下就有些咬牙切齿地想冲进那紧闭的主屋,白燕青拉住了沐冰摇了摇头,“不可冲动,冰儿。”
“爹爹,你还要这样纵容姥姥吗?再这样下去,我们全家都要喝西北风了!”沐冰也是气急了,顾不得什么长幼尊卑,只想好好骂骂那个糊涂的爹爹。
白燕青接着摇了摇头,“冰儿,是爹爹错了,只是她毕竟是你姥姥,你若是做了什么,被别人说闲话可不好。”
沐冰收回了手,也知道是自己冲动了,垂下头对白燕青道了歉,“爹爹,是冰儿错了,只是姥姥的事情还是要想个法子解决的。”
这一次,白燕青并没有回绝,点了点头道:“姥姥的事情是要解决,只是这一切都源于一个赌字,若是能让姥姥她戒掉这赌,或许还能家室安和。”
沐冰点了点头,她也是有这个意思,可是赌这东西上了瘾又怎么能够戒掉,一家人一时也没什么办法,唯一知道的就是不能再任由姥姥作威作福了,否则一定是一发不可收拾。
白沐雪低着头,心里也在思索,她看娘亲虽然嘴上说着要跟姥姥断绝关系,可是这血缘亲情又怎么可能是说说就断的呢,姥姥若是真的能够悔改,娘亲也能够舒心一些,也许真的该找些法子治治姥姥了。
被谈论的赵翠在唐大锄走后似乎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只是麻木地睡觉,饿了就随便找点吃食,有点点钱就拿去赌坊挥霍掉,整个人也没什么精气神,原本尖酸刻薄的话也很少出口了,毕竟家里也没什么人可以让她念叨,屋里静的可怕。
门外的喧闹声吵醒了屋内的赵翠,赵翠披了见衣衫就出了门开口就破骂道:“吵什么吵,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要吵上别家吵去。”
屋子一下子静了下来,赵翠也还迷糊着,根本就没看清楚是个什么情况,直接往回走。
一转身就听到有人开了口,“是,有人也该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不是吗?”沐冰还是跟赵翠呛了声,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赵翠停下了脚步,揉了揉眼睛回过了身,透过日光隐隐看清楚了面前的人,“我道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你们回来了,正好我饿了,怎么还不做饭?”说着,赵翠又继续往主屋走去。
唐宛狠了狠心,拦在了赵翠的面前,“娘,我今天就跟你把话坦白了讲,前些日子,我已经说过要跟你断绝母女关系了,所以这里是我的家,请你离开!”
赵翠一听这话,立刻就火上了房,扬起手来就想给唐宛一巴掌,唐宛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只是许久都没有落下来,缓慢睁开眼就看到白燕青抓住了赵翠的手,“岳母,你不要欺人太甚了,适可而止。”
“呵呵,你们一个两个都反了是不是?”赵翠没有想到连一向讲究礼法的白燕青竟然也不顾她的颜面了,再加上唐大锄那个没用的东西竟然也胆肥了,居然敢一个人离开,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要是让她逮到定要给他点好看。
白燕青松开了手,他并没有为难赵翠的意思,只是宛儿的病才刚好,受不得一点儿的伤害了,若是刚刚那一巴掌下去,岂不是要了宛儿的半条命。
“娘,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你就放过我吧。”唐宛跪了下来,泪流满面地看着赵翠。
“娘亲!(宛儿!)”白燕青和周围的孩子叫唤出声,伸手就想要扶她起来,可是却被唐宛拒绝了,她诚恳地看着赵翠,期待着能得到回答。
赵翠却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有些疯了,“臭丫头,你叫我放过你?我这是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委屈了,不过是住段日子,花点钱而已,我辛辛苦苦将你拉扯到这么大,这点事情过分吗?你自己说说,过分吗?你们倒好,一个个翅膀都硬了,都要飞了,都不要管老娘的死活了?”
面对赵翠的咄咄逼人,唐宛沉默了,其实如果真是只是住段日子和花点钱,唐宛怎么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是家里几个孩子三番四次命丧黄泉,她又怎么能够忍心呢?她自己苦一点是没事,只是孩子还小,他们还有未来。
白燕青也不知道该怎么应答了,实际上岳母虽然害了雪儿、游儿和霜儿,可都没有造成无法挽回的失误,如今岳父又离开了她,让她一个人出去,他们又于心何忍?